方引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所以,其实你也住在隔壁没多久吧。”
“隔壁不是我的房子,是谢先生买下的。我只是做饭的时候在里面,平常有自己的住处的。”
方引微微皱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吃她送的牛肉之后,半个小时后去敲门里面便没声音了。
现在想想她应该是离开了,而不是睡熟了。
谢宅的那些厨师很多都是在国际上拿过证书的,随便一道菜就是高级餐厅里的招牌。
而这位大姐看上去憨厚敦实,做饭的风格也是非常实在营养的家常菜,所以方引一开始根本没想到她会跟谢积玉扯上关系。
甚至还非常克制地不免费送上门,而是让自己花钱从她这里订餐,估计也是谢积玉的主意。
“今晚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方引问。
“我晚上给谢先生送了点吃的,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从别人车上下来。”大姐说到此处,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先生让我随时关注你的情况,我就把看到的告诉他了。然后谢先生说什么都要从医院里出来,我也没办法……”
方引跟她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人处世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他也不想为难对方便开口宽慰:“他花钱,你办事,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大姐小心翼翼地开口,便说边看方引的脸色,“但谢先生就算是病着,我做的那些菜的菜谱都要拿给他提前过目的。”
方引沉默地听着:“他的肺炎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大姐摇了摇头:“谢先生找我的时候很紧急,那时候他已经病了。”
“是什么时候找的你还记得吗?”
“当时是一大早,我记得雨刚停……”大姐眼睛转了转,又翻手机看,最终给了一个明确的时间,“就一周之前。”
方引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在原地又坐了一会,等到医生都忙完离开才起身走到病房门口。
谢积玉躺在床上,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手背上还扎着点滴,一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心率和呼吸频率很明显高处常规数值。
有了高热和缺氧的消耗,又用了药,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处在昏睡中才对。
但谢积玉似乎察觉到了方引的动静,还是费力地转过头来望着他,目光中莫名有些急切。
方引关上了病房门,很慢地走到病床边坐下。
他裹得太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帽檐又遮住了顶灯的光,那双乌黑的眼珠很像是结了冰的深潭,一点都望不见底。
谢积玉心里陡然涌现出一股浓烈的不安,边撑起了身体边嘶哑道:“方引,我……”
“最好别说话。”
方引看了看一边的血氧检测仪,又将他脸上的氧气面罩摆正,又翻起了一边的病历。
“在血氧饱和度恢复到95之前,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见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打算走,谢积玉便没有再强行开口,目光有些焦虑踌躇地追随着方引。
方引仔细地翻着他的病历,眉头越皱越紧,不过也没说什么,很快就放了下来。
他看了一会心电监护仪的数据,又观察起了谢积玉的呼吸状况,最后屈起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
谢积玉很明显因为他这个动作紧绷了起来,监护仪上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上升。
方引的手一顿,缩了回来,声音冷静得像是谢积玉的主治医师:“皮肤开始回温了,不错。”
“对不起。”谢积玉将在喉咙里卡了很长时间的话说了出来,低哑,倒是清晰,“我没有要故意打扰你的意思,只是敲门的时候你没回话,我就以为你……以为你……”
他说不下去了。
“以为我怎样?”方引重新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
“我这段时间老是做梦,梦见在走私船上的事情。你流了那么多血,但救援的医疗船一直没赶到,所以我担心你……”谢积玉顿了顿,目光移到方引的腿上,“我记得你当时就说过腿疼,怎么回事?”
方引的声音平静无波:“十几岁的时候小腿骨折,现在天气冷,湿度高,腿疼很正常。”
谢积玉小心翼翼地追问:“可以前你好像并没有这样。”
“虽然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但毕竟受过伤,天气的变化会刺激神经末梢,引起疼痛也是正常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方引望着自己的小腿,此时那里只剩下了暗暗的钝痛,处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只要有止疼药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你的肺炎是怎么弄的?”他把目光转向谢积玉,“病历单上说你在严重疲劳的状态下还淋雨受寒,才由高烧转成了肺炎。”
谢积玉回避了方引询问的眼神:“没什么的,就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免疫力降低,稍微淋了点雨就这样了。”
“稍微?我是医生,你当我傻吗?”
方引用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