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提起这个称呼,是想让时聿知道自己还是个医生。
时聿躲在毯子里不说话,云林蔼看不清他的表情,脖子倒是疼了一下。
他轻笑一声,把人重新抱回了卧室。
时聿被人按回床上,云林蔼坐在床边问他:“有多疼,我叫医生过来,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时聿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没那么疼了,就刚刚那么一下,你别太担心。”
云林蔼无奈地看着时聿,他的神情有些无奈,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很快就要到易感期,有几天都不会在时聿身边,只能告诉对方会出个短任务。
时聿顿了一下,“要多久呢?”
云林蔼保守了一点:“半个月。”
被子下的手动了一下,oga的表情滞了一下说好。
时聿还是没来得及去做检查,那名车祸患者受伤太严重,躺在icu里偶有突发状况。他作为主治医生,要实时检查病人的症状,所以一连很多天都是在医院的休息室里睡觉的。
云林蔼正好在临市做任务也没空赶回来,导致他根本发现不了时聿每天的异样。
这一次又是在早晨,时聿雷打不动的在洗手间里彻底清醒,他的后背一阵虚汗,不过才几天就又瘦了一圈,云林蔼发现不了也根本无法关注到他。
因为alpha自己也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他的紊乱症再一次发作,他不想伤害到时聿才会偷偷的让人把自己转到alpha的观察室,也就是南区总院旁边的另一栋楼。
距离时聿上班的地方很近很近。
可云林蔼几乎昏迷了五天,就这样他都不会忘记给手机定时,在每个不同的时间点给时聿发去消息。
两天后,他才完全恢复过来。
秦樾给他解开门锁,脸上还带着口罩,他对清醒个彻底的alpha道:“你状态是恢复过来了,时医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云林蔼本就是要去找时聿的,听后皱了一下眉,脚下步伐走的快了些。
“他怎么了?”云林蔼还是忍不住问。
具体情况秦樾也说不太上来,他虽有怀疑oga的明显症状,但不能妄自断定,再加上他想故意让云林蔼着急,便怂了一下肩:“这几天看上去状况不太好,想去问问情况但时医生太忙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云林蔼本就没想问太多,只是越走越快,秦樾也只得落后他半步。
医院主楼的内部结构繁杂,云林蔼皱眉错开往来的人群,侧身直奔神经外科的办公室。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身后才跟上来的秦樾气喘的跑过来告诉他:“刚刚问过护士了,时医生在做手术还没出来呢。”
云林蔼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给时聿规定的吃饭时间,他沉下脸:“哪个手术室?”
在众多仪器恢复正常数值和平稳滴声时,时聿后退了几步,让人给他褪去手术服,他垂下眼睑一声不吭地用脚打开开关,走出了手术间。
他摘下口罩,在弯腰洗手时停滞了一下又假装没事一样沉默着。
一出手术室,病人家属开始围攻,时聿哑着嗓子也在耐心回答家属的问题,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在离开时都报以微笑回应。
他没有返回办公室,而是往反方向走,去了没什么人的安全通道。
路上遇见护士的询问,“时医生,你没事吧?”
时聿嘴唇努力地弯了一下,嘴巴开合说了一句“没事”,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说出来了没有。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不想自己的狼狈暴露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脚步虚浮便快了些,但是又没有快很多,垂下的指尖颤抖着昭示他的虚弱。
额角的冷汗丝丝缕缕地流下,干裂的嘴唇惨白无比,几乎要跟脸一个颜色,oga这会终于忍不住松下神经,抬手不加掩饰地捂着自己的小腹,在安全通道门关上的那一刻,彻底陷进灰暗。
在眼睛变黑之前,他通过缝隙看见了云林蔼,又好像没看见。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在那么多的人群里捕捉到微不足道的的缝隙,直直往这里奔了过来。
沉重的大门咔哒一声紧闭,时聿彻底晕厥。
秋天的早晨亮的很慢,晚上又黑的很快,凉风吹散聚在一起的枯叶,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耳边偶有交谈,很清晰又很遥远,又出现一大片的空白时期。
很长的一阵寂静让时聿突然醒了过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要不是余光出现一丝模糊的灰蓝色光亮,他一度以为自己瞎了。
“”
房间安静的可怕,即便光线没有那么充足,他也知道自己被带回家里来了。
时聿身体动了一下,想起什么,被子下的手突然抬起捂住小腹。与此同时,那颗心脏形状的夜灯被人点亮。
时聿只看出一个很模糊的人影,却能知道房间里的信息素很充足,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