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凶我?”苏沐辰不可置信,那双眼睛里的委屈化成水要溢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给人点儿教训,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呜哇——”
还没吼出来,就被邢彰捏着下巴变成小鸡嘴,人是不嚎了,就是眼泪汪汪的,睁着大眼睛一颗一颗掉小珍珠。
断了线的珍珠。
邢彰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有人哭成这个样子,哭得这么好看,哭得他心软。
“行了行了,别哭了。”邢彰伸手在人肩膀上轻拍,大胆直男发言:“我错了还不行吗?”
“呜呜……”苏沐辰继续小声抽噎,邢彰头大,无奈,软下声音:“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他伸出手,用大拇指在人脸上抹了抹眼泪,低沉着嗓音道:“都成小花猫了。”
“呜呜……”苏沐辰这才满意里,一头扎进人的怀里开始小声抽噎。
邢彰无奈。
过了一会儿,见人不抽泣了,他伸手打算把人扒拉开,就见和他对上的苏沐辰嘴一撇,邢彰吸了一口气,冷着脸又把人按了回去。苏沐辰准确无误地重新趴进人的胸口,小孩儿似的贴着宽厚的胸膛听着里面结实的心跳声。
邢彰恶狠狠地想,刚才就应该录下来然后好好讹大明星一顿,或者把他发网上,让大家伙儿看看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背后都是个什么德行。
当然,也就想了一瞬。邢彰就无奈地妥协,三分讥笑三分漫不经心地拿起自己那一瓶勇闯天涯,独自啜饮起来。
期间,苏沐辰一直搂着人不放手,树懒似的。
自己一个人喝完了一箱啤酒,邢彰也有点迷糊了。苏沐辰倒是哭累了吼累了,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
邢彰推了推人,苏沐辰便直接歪脖子倒在沙发垫子上。他起身,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眼前一片眩晕,他定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入目的是躺尸般的大明星,散落一地的酒瓶,苏沐辰那瓶还撒了不少歪倒在地毯上,这会儿正被主人躺着。
邢彰头大。
自顾自将酒瓶收拾了,又找了帕子把人翻了个身,将酒渍擦了,一抬头看见苏沐辰凌乱的客厅,强迫症大爆发,老牛似的,吭哧吭哧就是干。
到家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钟了。邢彰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但还是得动啊,家里家徒四壁,家具都没拆封呢。
他之前都是住海城国际的员工宿舍。挺好的,虽然好几个人一起住,但都是单间,属于公寓类型的,也都热闹。
现在离职了,自然要搬出去。邢彰没什么行李,该分的都分了,自己只背了个包,抱着甜甜轻装上阵。
他自己的房子,是退役之后买的。以前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住的上下铺,运动员宿舍。
再往前一点,他和奶奶住在农村泥瓦房,有时候训练结束放假的时候就会回到村里,后来奶奶去世之后,房子分给了大伯,他也就没再回去过了。
再后来他退役了。
但人总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一个被叫做家的地方,于是邢彰拿着他运动员时期攒下来的钱买了个两室一厅。只有60平,不大,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可能是那个时候刚退役,适应不了没有训练的生活,邢彰先是报复性消费摆烂一段时间后,就觉得没意思了。
恰好看到【海城国际】的招聘广告也就去了。这个新“家”也就被他搁置,激情下单购买的家具也都堆在一起,根本没处理。
只偶尔取快递回来过。
邢彰无力地rua了一下猫咪耳朵,酒意上头,脑袋痛得几乎炸掉,他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先给甜甜倒了猫粮,开了个猫罐罐,自己再一瘸一拐走到房间往光秃秃的床垫上一趴。
还是先歇会儿吧。
——
苏沐辰面色严峻,看着整整齐齐的客厅,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膝盖开始抖腿。
所以,人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第一眼醒来不是应该先看见的是小保安那张朴实无华的帅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