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正的性子,又怕他把成宽不小心给逼急了。
高昇虽然心眼小了些,但做事确实妥帖,好人坏人都能当好,就让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好了。
案子判定后,狱掾正在写此案的卷宗,听闻澧阳宫来了人。
“这案子不是已经定下了吗?太后这是不满我的判决?”县令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头发,不免犯起愁来。
狱掾停下笔,“此事本就没这么简单,您想大事化小,那也得太后愿意!”
“那也不怪我,她对渭阳君有所不满,那应该去找渭阳君要赔偿,找我来有什么用?”县令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情十分烦躁。
雍城住了不少的秦国宗室,每次遇到这种案子,他都十分头大,自己不过是个县令而已,难不成还能对那些王子皇孙喊打喊杀不成?
秦律虽然规定刑无等级,有法不之行,自上犯之的说法,但也同样规定能用爵位抵罪、赎刑等方式免除刑法。
最后渭阳君不会怎么样,为难的只有他而已。
“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去看看来人是想做什么。”狱掾起身抬手示意。
县令叹了口气,认命般推开了门。
“你们来此还有什么事吗?”
章邯将太后的意思带到,县令有些意外,一个庶卒的性命,还能让太后惦记。
太后既然赦免了他的失言,那这死罪自然能免除,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概也多活不了多久。
“太后娘娘认为此案有疑点,还请县令重新审理此案!”
县令两眼一黑,强撑着问,“是对何处有疑?”
第48章 李斯到访
章邯朝他行了一礼,大声道:“成宽不过咸阳城中一名庶卒,如何能行此等强盗行径?此前,成宽曾言,他受渭阳君驱使,故此恳请县令重审此案!”
县令心中长叹,好在此案尚在处理阶段,开口道,“既如此,那本官会查明此事的原委,还请太后放心。”
两日后,案件重新审理。
成宽依旧死都不肯松口,只承认是自己鬼迷心窍,动了贪心,才带人对造纸坊动手。
秦国的审讯遵循按供词定罪,若是反复问询后,犯人还是不肯说实话,那就可以动用刑讯。
“来人,将他带下去笞二十。”
成宽被按在地上,竹板抽打着他的臀部,虽然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可板子打在身上,还是疼得他直嚷嚷。
等打完,成宽撅着屁股就那么趴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人——”轻柔且带着哭腔的女声,让成宽恢复了神智,他抬头循着那声音看过去,却见本应该在咸阳的妻儿都来了这里。
他大骂,“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怀中七八岁的稚童见阿父被人打了,同样也在哭泣。
女子擦干眼角的泪,哽咽道“良人,你老实交代吧!若你不在了,留我们母子两个,该如何是好?”
“无知妇人,你懂什么?”成宽有些恼了,可见到妻儿孤苦的模样,眼中也含起了热泪。
他之所以给渭阳君办事,也是为了能让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可如今他非但庇佑到家人,还连累他们。
成宽懊悔不已,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哪里还有回头路。
只希望渭阳君看在主仆情谊,自己为他牺牲了一条命的份上,能善待他妻儿。
“良人,你说的那些妾身的确不懂,可佑儿才七岁,你怎可忍心看他丧父?”
女子来的路上便已经听人说了情况,她才不在乎什么渭阳君,她只希望她的夫君能好好活下去。
县令见成宽表情有所松动,“若你并非主犯,可免除一死,如此你还不愿意交代吗?”
成宽脸上挣扎着,臀部的疼痛仿佛也被忘却,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儿,又看向上面的县令,脸上依旧是犹豫。
高昇道:“此事非你与我之间的恩怨,实乃渭阳君之错,你何必替他隐瞒,还是说你确信你死了之后,渭阳君能感谢你没供出他,能给你妻儿一笔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