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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悬疑录:貔貅刑 第27节(2 / 4)

非他的本职,王安石让他插手司农寺和常平司的事务,惹得京中官场议论纷纷。更有人言之凿凿,说王相公已经准备力推沈括去坐三司使的位子。

兹事体大,云济不敢耽搁,一路上都没有停歇,晌午后进了东京城,家都没回,直奔延丰仓。

五年前,青苗法颁布以后,政事堂商议在京扩建常平仓一事。由于东京城寸土寸金,太仓、常平仓一带拆迁极困难,最终决定将外城的延丰仓转作籴粜粮食之用,以承担常平仓的部分职能。29

延丰仓位于东京城东南,建在汴河河畔不远。前面是衙署庭院,后面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仓廪共十二座,参差错落地围成一圈,圈内圈外种着一株株常青的松柏——这些树种不易燃烧,专为防火而设,万一附近的建筑失火,也不至于烧及粮仓。

云济一路赶来,骨头几乎都要散了架,下马后两股战战,双腿酸软。衙署守门的小吏急忙过来牵走了马,许管事将他引进去,绕过影壁墙,转过一道回廊,很快来到公廨后院。

这是个独立的院落,东西对称,修得十分方正。南北各开一门,东西厢房相对。中间本是个花园,寒冬时节花已凋尽,只剩奇石假山,围绕成环,正中开有一井,约莫一丈来深。当此大旱之年,这口井已然干涸,井底只剩下淤泥。

云济从井边绕过,顺着一条小路来到西侧屋舍前。屋舍门上挂着厚厚的门帘,沈括的书童已经在门口等候,殷勤地帮云济揭开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一暖。

堂屋内横呈着三条枣木长桌,旁边立着灯烛,桌上摆满案牍账本。七八个胖瘦不一的三部勾院专勾官,正埋头审计账务。每张桌子旁架着一个小火炉,烧着无烟的炭火,将屋内烤得温暖如春。

“知白,你可算来了!”沈括从一堆账本中抬起头,额头上赫然还有被红笔不慎划到的印记。他看见云济进来,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将放温了的茶端过来,往云济手里塞。

“听到老师召唤,一刻都不敢耽搁,只是离得太远,路上耗了大半天。”云济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盏,有些奇怪地道,“老师,您在亲自核验账目?”

“王相公安排的差事,是要在正月十六开仓放粮。我接手时算过日子,时间虽不充裕,却也不算太紧张。谁知刚让延丰仓启出账本,竟有人登门告状。”

“登门告状?”云济不禁愕然,“这儿又不是开封府,来这里告什么状?”

“告什么状?第一,状告延丰仓诸多官员上下勾结,监守自盗,串通商贾,私自倒卖仓中存粮。第二,状告京畿路常平司贪腐成风,收受仓廪官员的贿赂,对延丰仓私卖存粮的事视而不见,甚至替他们遮掩,例行的督查形同虚设。第三,状告常平司、司农寺三次申请赈灾放粮,却伙同延丰仓假造账目,在放粮赈灾时贪墨钱粮!”

云济倒吸一口冷气,大宋从太宗年间开始设置常平仓,用以调节粮价、储粮备荒。提举常平司则是熙宁二年所设,不仅负责管辖仓储籴粜、赈济,还具有监察官员的资格。若这举报为真,京畿路常平司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还不知有多大的问题,如何承担得了赈灾重任?若举报是假,在这个节骨眼诬陷常平司和延丰仓数十名官员,闹得人心惶惶,还怎么赈灾?

“这告状的人想把天都捅个窟窿吗?子虚乌有的事,在这个当口儿可不合适深究啊。”

沈括一脸苦笑:“为师只是个办差的,怎会愿意深究?实在是告状者披麻戴孝,泣血求诉,还拿出一本账册,说是熙宁六年延丰仓的钱粮实账,要求我们彻查!为师也不愿查,但又不得不查啊!”

“披麻戴孝,泣血求诉?”云济忍不住好奇道,“谁啊?”

“是个年轻书生,名叫郭闻志。他父亲郭护,曾是原京畿路常平司署下的督粮管勾,熙宁五年到六年上半年时,充任过延丰仓的仓监,负责延丰仓实务。去岁七月,因被查到五万石粮食账目问题而下狱,不久便病死在大牢里。”

“是他?”云济不禁愕然。

“怎么,你认识他?”

云济和郭闻志倒也有一面之缘,他第一次去胡家赴宴时,曾碰上郭闻志在胡安国寿宴上当众提亲。

延丰仓的官吏和郭护都是旧日同僚,他们都不曾想到,郭护都病死半年了,其子会突然冒出来,更没想到郭护生前还留了一本账册。郭闻志拿着账册告上门来,说去年郭护是受同僚欺骗,成了他们的替罪羊,因为他一死,就可以把延丰仓的账目给做平。实际上,延丰仓的缺口,远不止暴露出来的五万石。郭护还记着一份流水实账,郭闻志整理遗物时才发现,按照这个账本,延丰仓的账目还有更大问题。

沈括本是朝中少有的能臣,但这当口儿碰上这种事,也是头大如斗。

云济若有所思道:“老师,您应该庆幸郭闻志在您查账的时候告了这状。这账若不查清楚,万一延丰仓的账目真有问题,您也会被牵扯进来。”

“谁说不是?我们刚刚封了延丰仓的账,准备审计,郭闻志就闹出那么大阵仗,为师当然要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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