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了婆娘,否则我一定趁此机会,向狄知州提亲,让你来当咱老高家的儿媳妇。”
狄依依听得反胃:“想得美!高公净那厮分明就是见色起意,无耻下流!”
“不管怎么说,若非老二将你买了下来,你还不知被卖去哪个泥潭污坑里呢!”
“胡说!胡说!”狄依依对他怒目相视,恨不得起身打人,但又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高士毅身后,弥心道:“狄小娘子,何必执着于本意呢?能救人于水火,便是积德行善。看他人行事,需论迹不论心!”
“弥心先生,您莫要被他骗了!他……”狄依依虽心有不平,但见弥心满面正气,双眸中满是诚恳关切,顿觉难出反驳之言,“既然先生这么说,此事且算了。但高家还有不少奴婢,都是被拐卖来的可怜人,一定要救出来才成!”
弥心面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高士毅:“侯爷,此言当真?”
高士毅满脸受尽冤屈的表情:“先生,弟子也曾蒙您教诲,深受什么……‘行百善,积百德’之理的感化,怎会做出这等助纣为虐的事情?这里头肯定有天大误会!”
狄依依道:“这位刘管事在给我教规矩的时候,就举了好些例子,说府上有不少丫环,都是人贩子拐来的!”
“怎么可能?”高士毅环视左右,“高家的奴婢,都是正儿八经签了卖身契的,怎可能有人贩子拐来的?你倒是一一指出来!”
回忆着刘管事说过的话,狄依依一连说出七八个名字,高士毅听得脸色沉冷,对刘管事挥了挥手:“去,把她说的这几个都找过来。”
刘管事急忙照办,很快带来了八名婢女,在众人面前列成一排。这八名婢女容色憔悴,刚被带来时都有些茫然,一下见到这么多人,如犯了什么大错一般,个个局促不安地蜷缩着身子。
狄依依目光从八名改名换姓的婢女脸上一一扫过,见其中并没有真珠,不由甚是失望。
便在这时,陈留知县于松带着衙役登门。因为听闻高家有炮响,于松特地前来查问,正好与通报案情的鲁千手撞了个正着。于松和高士毅见了礼,得知那两声炮响并非高家私造火炮,这才放心下来,但狄咏之女被拐卖到高家的事,还是让他头大如斗。
郡主失踪案影响甚大,开封府诸县都在整顿,于松身为陈留知县,对此不敢不慎重,当即询问那几名丫环道:“你们几个,可是被拐卖到高家的?”
那几名丫环连忙一个跟一个地摇头,纷纷道:“不是,不是的!”
“县尊明鉴!”刘管事一脸冤枉,“这几人都是正经买来的丫环,卖身契约一应俱全,怎么可能是被拐卖来的?”
狄依依急了,看着那些丫环道:“为何不说实话?你们明明都是被拐来的,卖身契都是假的!现在于县尊就在此处,为你们撑腰,替你们做主,怎么不说实话?”
几个丫环偷偷看向高士毅和刘管事,面上流露出畏惧神色,纷纷摇头说:
“没有的事。”
“不错,我们句句属实!”
“你们!”狄依依顿时明白过来,定是刚才刘管事将她们招来之前,已经恐吓威胁了一番。这几名婢女在高家日久,已被磨没了反抗的勇气,狄依依看着她们畏怯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她除了浑身麻痹,心底更觉无力,仿佛有一根绳索将她牢牢捆缚着,憋闷得难以自己。
于知县双眸在这几个奴婢身上扫过,脸上露出了然神色,打个哈哈道:“果然是一场误会,狄小娘子一腔侠义心肠,倒是让本官钦佩得很。至于这一桩命案……敢问可有人亲眼得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狄依依已经一句都不想多说,把脸转了过去。高公净争着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至于他给狄依依下药的事,自然隐去不谈。
“嗯……”于松点了点头,“本县已了解案情,元日将近,凶手这时闯入高家,多半是为了盗窃财物。只不过被偶然撞破,故而暴起杀人,然后夺路逃跑。寿光侯放心,本县这便让人通缉凶手,将罪犯抓捕归案。”
“多谢于县尊!”高士毅双手抱拳,装模作样地躬身一礼。
眼见这县令和寿光侯满面和气,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化解得其乐融融,云济挺身道:“且慢!于县尊,凶手若是为财,放着高侯爷这样的财主不动手,怎会将主意打到一个婢女身上?所以必是仇杀无疑!而飞荷身为侯爷家中大丫环,平日难得出门,可见仇家不可能是高家外的人。思来想去,凶手定然就是高府中人!”
“这位公子……”高士毅看着云济,“你所说都是推测,可有什么凭据?”
云济早已盘算清楚,条理分明地道:“第一,凶手逃跑时崴了右脚,只需将贵府所有人叫来,由县尊遣人排查,谁崴了脚,自是一目了然;第二,据二衙内所说,凶手是个男人,曾两次掉落手中短刀,第一次虽摸黑捡了起来,但当时屋内无灯,他在地上摸索短刀,不慎摸到刀刃,右手曾被割伤。若查出哪个崴了右脚,又割伤了右手,十有八九便是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