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攀高枝,不是为了衣食暖,而只是单纯发自内心。
“谢谢……”
即便姓谢,但谢妄其实很少说过此字,他向来是自己渡过难关,自己历尽千帆。但此刻,在这偌大世界观下,若单凭自己,谢妄不敢想要如何跋山涉水,如何翻山越岭,自己才能找到这至巅。
真被那岑舟说对了,自己那句“长大后来找你”,竟真是个完完全全的笑话。
因此既是谢兰徵带他见识这天地真貌,又是谢没将他丢弃在这广阔天地间任何一隅。
男孩稚嫩的嗓音此刻很轻,但兰徵听清了,微微一怔旋即绽开笑颜,轻捏了捏那脸颊肉,笑着道,“这么说来,不生气了?”
“嗯?”
“出发前不是还一脸不高兴嘛。”兰徵两眼弯弯,“是为了什么?”
谢妄顺着他的话回想,瞬间想起那事,他彻底从刚刚的虚幻不真实中把自己拔了出来,气地声音都有些尖锐起来,“那术原以为是单给我的,哪知是人人皆有!”
兰徵有些哭笑不得,不禁问道,“这净身术使一个给阿陆,又怎么了?”
谢妄听他这副语气,更气,“你竟帮他洗身子,他又不是你徒弟……你为什么帮他……”
兰徵捋了捋,终于明白这小孩是把净身术当成帮人洗身子了,想通后,他登时忍俊不禁,耐心解释了一番区别。
谢妄将信将疑,“真的?”
兰徵忍着笑,神情认真地“嗯”了一声。
这一篇终于掀过去。
谢妄这才扫过周围,环视了一圈屋内景。
不同于外界的仙气飘飘,临窗矮榻、榆木书架、玉简道卷,对床木桌、桌上素白瓶插着若干桃花枝,内里与凡间小院风格无二,简单温馨。
谢妄问,“这间是你的屋子么?”
“这间归你,我房间在你隔壁。”兰徵一边沏茶一边道,顺手指了指右边,“就隔着这面墙,你有事喊我就好。”
闻言,谢妄望向那面墙,翻身上靠着那墙的床上滚了一圈,心情雀跃,他停下来问,“师尊,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仙?”
“先喝杯茶润润喉吧,不急。”兰徵将盛了淡茶的玉白瓷杯递给谢妄,谢妄吹开上面的茶叶,确实有几分觉得口渴。
待凉了些,他一口便喝完了,置于床头案,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修仙第一步是什么?练剑?背口诀?还是画符?”
坐于窗边软榻上的人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都不是。剑诀、功法、符箓,皆是后话。”
在小谢再次提问前,兰徵慢悠悠道,“凝神,静心。”
“吸气、吐纳。”
谢妄望去,说话人逆着光,金线勾勒他绾起的长发,照出缎子般的光泽,一根简单的木簪也显得温润,品着茶,还在继续絮说着什么。
但谢妄好似没听进去。
又细细观察到,几缕发丝垂落颊边,随着那轻微的呼吸而微微颤动,谢妄忽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被那发丝带动,变得不可控。
“小谢,你在听么?”兰徵止住话头,一句疑问。
谢妄回神,“什么”
兰徵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急,下次再说吧。今日你好好休息。”
他将杯子涤净放回原处,在出去前还叮嘱了一句,“有事到隔壁喊我。”
见谢妄点头,他才放心回到自己屋里去。
谢妄眼巴巴看着他走了出去,毫不拖泥带水,想到两人不能睡一间房,说不可惜是不可能的。
他又躺倒,呈一个“大”字,想到自己接下来要修仙,过宗门试炼成为正式弟子,然后继续修仙,修到名扬天下、问鼎三界,不过……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终会回到四方境,和兰徵归隐在此,波澜壮阔一生,也算不枉来此世一遭。
他这样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等再一醒来,见外面天色已经沉了,四方境虽然没有日月,但日夜照常。他揉揉惺忪的眼,肚子饿了,去敲兰徵的门,没应,好似没人,他又摸到厨房去,取了几块糕点填了填肚子。
此时兰徵还没回来,但他没有像在人间界时如此患得患失,只是踱出院子。
周围入目是重重叠叠的桃林,现在外界是初春时节,或许四方境内也是季节交替轮换,这样居于里面也不显得单调,因此枝头初绽的桃花,疏疏落落的,并不茂密。
他随手捡了根草叼着,在其中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走了多久,林间忽有清越水声,如碎玉击石,他便拨开最后一重花枝。
却见一潭寒水,烟波缭绕,蒸腾着渺渺仙气。
水中央立着一人,墨色长发湿漉漉贴覆着脊背,一路蜿蜒而下,没入波光粼粼之处。
水面堪堪遮过腰际,勾勒出窄瘦腰身与一段流畅背脊,肩胛骨的线条清晰,肩头水光莹润。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玉白的肌肤滚落,所过之处,留下细微的水光。
谢妄眼都看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