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蘅扭了的腿脚休息了一下后,又好了。
“等会儿我能自己回去,你走吧。”
柴蘅坐在凳子上,看着杨衍。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说话其实并不算夹枪带棒,但杨衍总觉得一颗心突突地直跳。
这种跳跳得很是突然,也很是莫名其妙,只有前世的时候,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前,杨衍的心才跳成这样过。
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浓重的不安来,于是在走之前,蹙着眉头回过头:“你今天确定没有什么别的话还要对我说?”
“没有。”
柴蘅说。
她想要对他说的,早在前世都说完了。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也只是想再一次告诉他,虽然他没有对她动过杀心,但她不会原谅他的,永远都不会。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他又不爱听。
干脆不如不说。
杨衍看着她,有一瞬间的起疑。他下意识地觉得她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毕竟,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她在最难过的时候一直念叨的都是回芙蓉山回家。如今靖王夫妇来了,她真的有可能就这么跟他们走了。
可转念一想,应该也没有这么快。
他如今没有再困着她了,她在这个京城里是自由的,京卫司的活她也很爱干,不至于这么早就离开的。
可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回头问她:“靖王夫妇回京,你会跟他们走么?”
“不会。”
柴蘅想也没有想,就张口骗他。她骗任何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负罪感,唯独在骗他的时候不会。
许是怕他不信,她又补了一句,“你模仿崔邈还没有模仿出个十成十,我还没能验收成果,怎么会走?”
前两日心血来潮说的话此刻刚好成了给杨衍的一粒定心丸。
有了这粒定心丸,杨衍倒真是安心了,“那你先歇着,这几日先陪靖王夫妇,等他们走,我再来看你。”
“好。”
柴蘅说完,以一种送客的姿态看着他。
杨衍不想逼她太过,转身离开。
于他而言,这只是这辈子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一别,将来再想见面要花尽他所有的力气。
柴蘅看着他的背影,目送着他远去。
冷不丁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夏天,她坐在侯府的院子里吃酥山。那一年的帝京很热很热,她吃了一盏接一盏。
在吃到第五盏的时候,杨衍不许小厨房给她做了。
她很气,就对他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如今吃点东西都要受制于人,那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要离开侯府,把你留给别人。”
他当时也很不高兴,脸一下子就黑了:“把我留给谁?离开侯府的话是这么容易就说出口的么?”
她问他:“那什么时候能这样说?”
他说,除非有一天他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犯了不可挽回的错那才可以。
而这一回,她确实要留下他一个人了。
如殷玉祯所料,所谓接风洗尘的宫宴并没有如时进行。圣人称病不出,李德海特地从皇宫来了一趟驿站,宣读了陛下的旨意,大概意思就是赏赏赏,至于面是不见的。
不见面,兵权是交还是留,就全看他们夫妻俩自己了。
交吧,好气。
总觉得他们夫妻俩在皇帝的眼里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就算是两工具。需要的时候当做良弓用一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擦干净了用块布蒙起来。
不交吧,又怕这老皇帝作妖。
他们夫妻俩做了一辈子忠臣,是没什么地方好让老皇帝挑刺的。可山上那一群前朝大臣的家眷可就未必那么幸运了,万一他抽疯随便找个由头要清理芙蓉山,那就得不偿失。
毕竟,不怕一个皇帝正常,就怕一个皇帝是个疯子。
想到这里,殷玉祯跟自家丈夫对视一眼。
“还要劳烦掌印回去替本王多谢陛下的恩赐,三军的虎符如今还在本王手里,明日离开前,本王会命最心腹的手下将它交往兵部。”
“西戎一战,纯属险胜。陛下在圣旨里说的实属过奖了,是户部兵部之间协调粮草和军备协调的好,为这一战做好了后勤,靖南军才能胜。本王不敢居功。”
靖王对着李德海抱了抱拳。
李德海道:“王爷谦虚了,整个大齐谁人不知王爷你与王妃皆是神武之人,只可惜,此次回京,您二位没能见到一个健康的陛下。等来日有机会,您二位再来京城,还可与陛下一叙。”
“好,劳烦掌印了。”
靖王回。
得了一个愿意交回兵权的答复,李德海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甘露殿里,圣人也等李德海很久了。
“他真答应得这么干脆?”圣人咳喘几声,连日的梦魇折磨得他整个人形销骨立,动不动就咳嗽。
李德海道:“靖王爷是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