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最后不得不策马赶路,又提早了两日。
他将马停在城外,留下邬奉处理,入夜时分自己一个人潜入王府。
内院和他走时并无太大的不同,只是院落中央的合欢树已经黄了大半,仅剩的一些叶子岌岌可危地挂在树梢。
今日风大又下起了小雨,风不知穿过哪个狭缝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尤为瘆人。
谢玉绥直接到了内院,墙角摆着一些被打湿的柴,一旁还有用完忘收的药罐,风里隐约能闻到一丝药的苦味,主屋窗户上因着昏黄的灯光,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寻常。
谢玉绥瞥了一眼那扇应是靠着软塌的窗棂,身后不知何时落下了一个人先前谢玉绥安排于此,看护内院的亲信,廖庐。
他脚步未停,猛地推开房门,桌子上的烛火被风吹得颤了颤,暖气扑面而来,里面却没有任何人气。
谢玉绥心中一惊,慌忙进屋四下查看,跟在身后的廖庐更是一脸难以置信,他一直守在院子阴暗里,并未见过此院有人出去。
屋子不小,廖庐寻了一圈越找心越凉,最后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王爷请罪,转身之际就见王爷正站在软榻前低头看着什么。他快步上前,越过谢玉绥的手臂瞧见小木桌上正放着一把白玉扇子。
这扇子怎会廖庐记得这先前是王爷之物,后来送给了荀还是,这段时间荀还是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离身。
谢玉绥拿起那扇子展开,扇骨触手生凉,扇面上依旧空荡无一物,与他送出去之际殊无二致,扇子一开一合间,隐约还能闻到熟悉的药味。
他盯着扇子看了片刻,脑中快速闪过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慌忙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廖庐不明所以,只感觉谢玉绥周遭气息不同寻常,赶忙跟上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
谢玉绥面色阴沉,脚步未减,冷声道:召集人手,一部分守在宫门外且先不要轻举妄动,其余人随本王进宫。
第102章
秋风夹杂着细雨打在身上带着彻骨的寒意,这样的夜晚就像是提前入了冬。
御书房内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是方才送到的加急信笺,内容不多,主要是汇报豫王如今到了哪里,脚程如何,大抵多久能到裕安城。
皇帝自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受到谢玉绥掣肘,如今做了皇帝还要被压制早就受不了了,在他看来,既然坐上了皇位,那就是天下之主,怎么能被一个臣子压在头上?这主要还是因为先皇,也就是他的父皇过于懦弱,早先一直压着谢玉绥,当成一个不会叫的狗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一遭不慎竟被狗咬了一口,甚至这么久都没能翻身,最后五内郁结而亡。
小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先皇的老路,便是要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将豫王拿下,而如今四下动荡便是最好的时候。
先前征战邾国时,豫王没少调派人手,手中很多亲信现在都还驻扎在边关,于裕安城人手正是不足之时,朝廷虽尚未稳定,但正因为未稳定所以还有很多可能性,大多数人都觉得此时并非是皇帝与豫王内斗的时候,越是这种意料不到的时刻,才越容易钻空子。
小皇帝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今日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桌子上的糕点才拿来没多久都变得潮湿,小皇帝即位之后算的勤勉,每日都要很晚才会休息,故而内侍都会给他备上点心作为夜宵。
眼看着手里的信,小皇帝仿佛已经见着豫王府葬身火海的景象。
虽说邾国有些事情过于血腥残忍,但尤为有效,特别是在这种一团乱麻找不到方向的事情上,只要人死,其余还不是由着活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