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人热络,尤其是这位管家更是个热心肠,总是怕荀还是这里缺东少西,每日都要过问几次。
荀还是一脚已经踏至门槛,听此转头笑道:无事,没那么娇贵,是他们大题小做罢了。
李兰庭瘪瘪嘴,虽说这段时间胆子大了不少,但是真要计较,他还是不敢过于放肆,毕竟这人谈笑间杀人无数的传闻可不是虚张声势的。
今日天确实凉,下午就起了风,进门前他听见管家嘟囔了一句:这些时日也不知怎么的,感觉街上戒严了不少,不知是不是要发生大事。
荀还是眸底暗光一闪,脚下未做停留进了屋。
屋内还算暖和,就连软榻上都多备了一床被褥,生怕荀还是冻着似的,哪哪看着都用了心思,眼瞧着就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姐闺房,若非没有梳妆台和胭脂,还真像豫王金屋藏娇。
荀还是靠在软榻上手里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李兰庭自然不会在这里与荀还是单独相处自讨折磨,所以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和偶尔响起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大致过了半个时辰,薄薄的书本已经翻动了一半,敲门声响起。
荀还是眼皮未抬,视线落在繁复的文字上,听着脚步落在不远处,道:街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穆则想了想:并无大事发生,说来奇怪,自入了秋后,这裕安城的巡逻兵就增加了一倍,我派人打听了一下,周遭其他地方也未曾听闻有何事,难不成是因为年关将近,怕生事端,所以才有此动作?
年?荀还是轻笑,年还早呢,就怕是这皇帝为自己过个好年,提前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罢。他看向桌子的另一侧送来没多久的信。
谢玉绥返程之际想必皇帝是知道的,就是不知这返程是谢玉绥自己忙完一应事务定的时间,还是皇命传达要他返程。若是皇命,这圣旨传至边关,而后书给荀还是的信传回裕安城,细算下来下达皇命之际正是巡逻兵增派之时。
你且先去留意一下巡逻兵的动态,祁国皇宫里还有我们的人,顺便打探一下消息,我觉得这皇帝不安好心。荀还是无甚耐心地用力翻动着书页,果然天下皇帝都一个样,坐到那个位置连人性都不要了,死了不都是一摊烂肉。
穆则垂眸,心中大抵有了盘算。
这事到现在两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了定论,这番动作只是再确定一番罢了,更重要的是还需要确定一下周围的布局和皇宫的动向。
换作从前,至此不用荀还是多说穆则都应该退出去,可是这次他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荀还是正双眼盯着书页出神,心中盘算祁国皇帝到底会不会兵行险招,这位小皇帝荀还是对他并不算熟,若是从前那位还能多揣摩几分。
过了好半晌都没听见出去的脚步声,荀还是疑惑地看向穆则:还有事?
阁主穆则稍作犹豫,李大夫说您
大夫的话你听的还少么。只是一个开头荀还是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听完忘了就是了,你且先去办事吧。
穆则不习惯劝人,被打断一次后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开口,抿了抿嘴唇躬身行礼便要离开。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荀还是却又唤道。
等等。
穆则转身。
荀还是手指捏着眉心:别让李兰庭乱说话,回头跟他说一声,若是不想要舌头,我可以帮他保管。
荀还是从来不管外面的舆论,这话只能是指着一个人豫王。
荀还是不想让豫王知道。
穆则:豫王自己也颇通医术,此番未必能瞒得住他,况且阁主如今这样子,即便不懂医术也能看出来些问题。
荀还是摆摆手:你且和李兰庭说就是了,其他的无需操心。
穆则退出去关好门,正巧见着李兰庭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挖着什么东西。
你在瞧什么?穆则走过去看着空无一物的土坑。
看看这里能不能埋点东西,这王府忒大了,我走一圈怕迷路,左右看看还是这棵树好,可以埋点宝贝。李兰庭用着一个木棍不停掘着土。
穆则想起荀还是方才说的话,面无表情地问了句:埋你的舌头如何?
李兰庭:
穆则消息还没送回来,便有其他人先一步进了宅子。按理说豫王的宅邸守卫颇为森严,暗地里不知道安排了多少高手,可就是这样一个条件之下,却还是让人钻了空。
荀还是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到了结尾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几乎将谢玉绥的书房翻了个遍。
感觉到房中蜡烛轻微跳动,荀还是面上不动声色,手里却已经暗自提劲,一身影落在屋子中央时,一道气劲同时打了出去。
那人反应极快,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此招,脚尖方一落地时人已经向旁边闪过,堪堪躲过攻向命脉的杀招,而后赶忙摆手:唉唉,自己人,莫慌莫慌。
谁跟你是自己人。荀还是头也不抬,两根手指点到一侧的茶杯里,水珠汇聚在苍白的手指尖,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为暗器招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