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之人给天下一个答案,太子近段时间操劳,便不用参与此事之中了,案件全权由刑部主审,其余人一概听从刑部调遣,无须再进宫请旨,此番调令。
内侍目不斜视地站在一侧,听着皇帝的吩咐后应了声,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退了出去。
皇帝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当真是一肚子的火,从前的事情他以为已经给了太子的教训,不成想还是这样毛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可以从锡兰跑到这里!
从锡兰
皇帝眸光一闪,突然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太子依旧低着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几乎全都伏在地上,后背隐约能看见洇湿的汗迹。
这点事就能吓出一声汗,当真是无用。皇帝内心不满,可即便无用,却也是他亲生的儿子。
皇帝摩挲着下巴,又瞥了一眼太子,就是这一眼他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眼底汹涌翻腾。
就算太子再草包,既然能跟工部合谋了这么久,中间各个过程都应该有专门的人把控,后来为肃清朝廷,皇帝确实下令彻查各个渠道贪污之事,查到漕运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人如何能从天枢阁和太子两方势力手下逃出来一路到东都,甚至能突破守在宫门口的侍卫直击登闻鼓
若是对方原本就是刻意冲着太子而来,将太子放在外面反而让对方心生戒备,不如将太子压一压,这样遂了对方的心愿,说不准就会露出破绽。
思及此,皇帝语气不似先前那样严厉:太子这段时间想必是真的累了,年末想必太子府中事情繁多,年前这段时间便不用操心国事,闭门谢客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罢,至于其他事情孤再做打算。
太子听此浑身一颤,他都快记不得自己这两年被禁足多少次,每次都是像现在这样说得像是在关心他,其实一次一次地削弱着他的势力,梁和昶也好,工部尚书也罢,年末正是各处打点走动的时节,想必皇帝是不想让他再与朝臣有过多的交集。
与朝臣没了交集的话,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废黜了?
太子内心震动,脸上瞬间变得惨白,低着的头久久未曾抬起。
皇帝正在想其中有可能参与的盘算,一转头见太子未有动静,皱起眉头:若其他无事便回去罢。
景言峯的头一直没有抬起,直到行礼退出御书房后都没有抬起头。
屋外阳光依旧刺眼,风却好似带着刀子般一刀刀割着皮肉。
景言峯步履缓慢,一步一步走出了皇宫,他从未觉得出皇宫的路这样长。
第88章
太子再次被禁足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就连各处百姓都知晓此事,好像太子前脚刚从皇宫出来,这消息就如雪花般落到了每一家。
本就人心惶惶的东都变得更加紧绷,甚至有地方传出流言,说邾国朝廷动荡不安,太子更是无心国政只为敛财,邾国即将走到末路,就在这时,安稳了多年的边境屡次发来急报祁国、焦祝乃至代国均蠢蠢欲动,小骚扰不断,恐将发生战事。
传言很快就被官府出面压了下来,至少面上没有人敢再谈论此事,只是战事耽搁不得,在朝的将军皆领到皇命,带着兵部下发的辎重奔赴各处前线。
好在虽是骚扰不断,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冲突,在让邾国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三个国家同时出现这样的动作绝对不是一个好征兆,尤其是朝廷内部尚未清剿完毕,外部又有问题,内忧外患之下,皇帝操劳过度没几日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