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不好,谎话连篇,一双手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其中不乏有一些无辜之人,可他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管前路为何,他知道自己杀虐甚重,必定不得好死,所以在皇帝带着那毒药到面前时吃的坦然,他甚至觉得就应如此,本应如此。
他荀还是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好事,身上的罪孽几辈子都赎不清,若是有地狱的话,那第十八层就应该是为了他这种人准备的。
他早就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也没指望着能在这世间多活多少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将要做的事情办好,其余无关紧要。
即便如今多了个意外,多了个牵绊,但也没有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认命不带踌躇,他认了自己动了最不应该动的感情,也认了因为谢玉绥的出现临时改变了计划,只是改了条路而已,终点不会改变,可是一切围绕着计划来,他唯独不想让谢玉绥动感情。
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理智上,荀还是都觉得谢玉绥喜欢自己是一桩赔本的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谢玉绥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多看荀还是一眼,酒熏得他脸色微红,他酒量确实不如荀还是,而这青木坊的酒酒劲儿又很大,才小半坛就变了脸色。
仅仅是变了脸色,他神色依旧清明,甚至能从荀还是平淡的话语里听出一点忐忑。
忐忑什么?忐忑所有的好都是假象,还是忐忑这一切都是给他准备好的陷阱?
虽说我在祁国地位比较微妙,但是你不会觉得我堂堂一个王爷,还需要出卖色相来勾引你吧?
荀还是浑身一僵,明明是带着点嘲笑的话却像一个石子掉入水潭中,在他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他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四下光抬眼,眼前又被酒蒸的有些模糊。荀还是眯着眼睛,想要自信看清谢玉绥的表情,可是那张脸和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就像是寻常闲聊一样,却是说着一些让他难以消化的话。
他不得不再次提起那句煞风景的话,不仅是提醒谢玉绥,同时也是提醒自己:你知道我只剩下两年
我知道。谢玉绥没再像先前那样冷了态度,脸上反倒是出现了一些无奈,我也很想让你这两年无限延长,可是你只字不提关于你中的毒,或者你是希望我派人冒死去宫里打探。
打探不到。荀还是头没动,第一次这样明确地跟谢玉绥谈论这个话题,那毒是皇帝找了很多人,研究了很久才出来的结果,据说在死刑犯身上试验过,只是那些人不如我身体强健,吃了毒没多久就死了。
谢玉绥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荀还是。
荀还是艰难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疯,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吃毒,甚至对皇帝唯命是从到了病态的地步。
谢玉绥皱着眉头,他并不觉得荀还是是那样的人,依着荀还是对皇帝的态度,也不像对皇帝有别样的感情,能让他如此就只有一个理由
只有这样才能留在皇帝身边,才能掌控整个天枢阁,捏住邾国的命脉。荀还是根本不用谢玉绥多猜,自己率先开口,虽说天枢阁隶属于皇帝,但是几辈传下来,又是用着那样的手段来挑选人,这里面的人早就不似先前那样唯唯诺诺,说是野兽怪物都不为过,哪怕你看见卓云蔚平时没心没肺,其实也不是个简单的。
荀还是骂起自己的部下来一点都不手软,甚至将自己的也骂了进去:即便如今天枢阁阁主之位不在我的手里,皇帝也要开始整顿了,能握在自己手里的剑才有留用的必要,而如今这把剑悬在皇帝床头,他不安啊,睡觉都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