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没有指甲大,被他来回摆弄摇摇欲坠,似乎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花苞都要比邾国皇帝还要重要,又等了会儿见穆则还没走,荀还是叹了口气:无碍,这样回话就是。
三年的寿命,皇帝听见这个消息估计乐开了花,虽说他一直知道荀还是身子会受到毒药的影响,但是从未知道确切的时间,然而从今天起,天下都知道天枢阁阁主命不久矣。
荀还是不在乎这个消息泄露,适当的卖惨有助于实施计划,哪怕是自己,他都会毫不客气地利用。
不知道主街上的一众尸体已经收拾干净了没有,空气里隐约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麻雀又跑到了这个院子,它们是这个院子的常客,虽然很吵,但是荀还是从未驱赶,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去厨房拿些米过来喂,时间长了麻雀变得熟络,虽不至于落到肩膀上随他抚摸,但也没外面的怕人。
太阳暖洋洋地照射下来,春天大雨过后气温明显有所上升。
穆则在去打发完内侍后又折返回来:阁主可要用膳?
荀还是靠坐在廊下没有说话,穆则自觉地补充:属下昨天吩咐厨子早上做点粥,今儿街上没有早点,内侍的早点属下已经处理掉了。
主街收拾干净了吗?若是被百姓撞见可不太好。荀还是虽说下手比较狠,但也是针对部分人,他不太习惯将阴暗面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穆则:尸体夜半的时候便已经收拾干净,只是街道上依旧充斥着血腥味,百姓昨日听见了打斗声,再加上这血腥味,闹得人心惶惶,今日街上人也少了。
荀还是一听就知道是太子故意为之,就是想让事情闹得大一点,人尽皆知才好。
那太子呢?
一大早就被皇帝关了禁闭,在太子府上不允许出门,据说皇上雷霆震怒,但也就是震怒,没有后续了。
死了那么多人没说调查?
调查是肯定的,阁里被唤去了一些人。死的那些是太子养的私兵,无从查起,想要推脱成江湖人士很简单。
荀还是看了穆则一眼,这些话他没吩咐过,但穆则似乎看透了一切。他笑了一声,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腿:有些事情看的太明白不好。
穆则依旧是那个表情,没有因着这句似乎带着威胁的话多出忐忑,反而气定神闲地说:阁主不想让属下知道的事情属下自然不会知道。
荀还是从始至终没想瞒着,对于穆则,荀还是还是可以信任的。
卓云蔚呢,被皇帝叫去了?荀还是收回视线问
没。穆则疑惑,不是说您让他去邕州跟着先前的客人了吗?
荀还是这才猛然想起先前还有这么一遭。
谢玉绥和邬奉虽说直奔邕州城,这一路却走走停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听见荀还是些许消息。起初是关于荀还是的死讯,没多久便成了荀还是还活着,之后又过了没几天就变成了荀还是虽说还活着但快死了,没几年活头了,真是活该。
听见这话时,邬奉正在一个小镇上打酒,一旁穿着粗布麻衣,背着大刀的人同样在等店家打酒,正跟着旁边人闲聊,如是说道:东都那边据说死了不少江湖人,便是因着那荀还是,好像邕州的宝贝被荀还是找到了,一些江湖人想要去东都碰运气,正好遇见了荀还是便打了起来。
一群人打不过一个?那荀还是武功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吗?
倒不是,据说当时有不少天枢阁的人出现了。毕竟是东都,那可是天枢阁的老巢,这些江湖人也真是为了宝贝不要命。
什么样的宝贝能让他们如此拼命。
不知道,你别说,如此一来我都有些好奇,想去看看。
可别,那真是有命想没命用,我可不想跟荀还是打照面。
荀还是又如何,不过命不久矣罢。
邬奉拿着酒壶瞥了一眼那一群人,这一看不打紧,正好瞧见个熟人。对方显然没想到在这处碰见了他,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邬奉刚要打招呼,谢玉绥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同样看见了来人,诧异道:卓公子怎么会在此处?他下意识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又问了一句,没陪着荀阁主?
卓云蔚上前拱手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公子,当真是有缘。
屁话,他是刻意来寻人,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马才追上,哪有什么缘分。
谢玉绥点点头,随口问道:不知卓公子到此处有何事,可需要帮忙?
不过是客套话,卓云蔚自然听得出,他本想说不用了,毕竟荀还是给的命令是暗中跟着,没想到直接撞见。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那碗药来,又想到荀还是模棱两可的吩咐,暗中观察传递消息,又不说要什么消息,他突然想到一个跟在谢玉绥身边的好办法:可是需要于公子帮忙,虽说是偶遇,却也是在下这边是刻意出来寻您,恰巧在此碰见。
谢玉绥挑眉,不知道荀还是又有什么花招,面上适时地露出一点关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