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那个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紧跟着打量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末了拍拍年轻侍卫的后背,指着头顶:招魂幡吹进来了罢,别大惊小怪,人吓人能吓死人,晓得不?
年轻侍卫抬头看,果不其然看见点招魂幡的影子。
但是他还是不太信,心有余悸地又看了一周说:你不觉得这个安抚使司有些诡异吗?偌大的宅邸,竟是一个人都没了,靠着我们衙门的人在这里守着,这么大的地方,人都哪去了?凭空消失了?
嘘。年长侍卫食指压在嘴唇上,天黑少言鬼神,小心他们找上你哩。
呸呸呸,别吓唬我,我年轻活力壮,咋可能招鬼。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年轻侍卫还是受惊不小,双手紧紧抱着佩刀,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招魂幡作妖,结果一抬头就见一道黑影极快地闪了过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血色瞬间褪去,在短暂的沉默后,年轻侍卫眼球突出,抓着年长侍卫的胳膊大嚎一声:鬼,鬼啊!
谢玉绥矮身藏匿在屋顶后侧时有些懊恼,深刻觉得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怎的刚一冒头就正巧碰到侍卫抬头,还做出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嚎叫声,若是引来大批人马,且不说能不能掌握线索,就是脱身都有些难。
安静地在房顶上趴了好一会儿都没再听见动静,那个侍卫一声惨叫就没了下文,似乎被什么人摁了下来。
谢玉绥没有妄动,直到廖庐摸到身边,他问道:怎么样?
没事儿,那侍卫似乎胆子很小,大惊小怪是常事,另个侍卫甚至没有动找人的念头,只当招魂幡的影子。廖庐眼底带着笑意。
谢玉绥点点头。
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
安全起见,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往灵堂而去。
这一次比先前还要夸张,偌大府邸只在门口遇到了两个人,宅子就像荒废了许久一般,静悄悄的。
这里确定是安抚使司不是鬼宅吗?在过了两个院子后,廖庐有些不确定,他虽然不怕鬼,但是这种奇怪的地方心里依旧有些发毛。
厅堂房门大敞,一个棺材立在中间,四周白绫飞扬,风里夹着纸钱盘旋而上,偶尔有风穿过不知道哪里的缝隙发出呜呜声。
倒真有几分闹鬼的意思。
据说这位梁大人被人开膛破肚,抛尸荒野,也算是横死的冤魂了。廖庐大喇喇地进了门,先是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而后站在门口面对棺材。
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又未见人,藏着掖着属实浪费时间,即便是瓮也已经入了,多说无益,不如直奔主题。
棺材上面盖着白布,前面插着几根香已经烧到了尾部,许久未有人过来更换,更没有人叩拜,连炉里的几根香孤零零的。
廖庐拿起旁边的香就着原来的火点燃,插了进去时念叨:人都死了,虽然我们阵营不同,但看你可怜,给你供点香火,总不至于还没入土就这样孤孤单单无人相守。
嘶啦
叨叨的话还没说完,棺材盖突然缓缓向前滑动,险些撞到他的额头。
廖庐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三根香直接将梁弘杰的魂叫了回来,一抬头就见到谢玉绥站在正对面。
爷您高低说一声啊,吓得我魂儿差点飞了。
飞了正好去问问这位梁大人到底怎么死的,还有谢玉绥低下头,半张脸被棺材板遮住,似乎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廖庐快走几步站到身侧,谢玉绥抬起头:这尸体有些奇怪,你看他腹部。
梁弘杰面上盖了张白布,衣服干净整齐,想来被带回来后有精心收拾过,只是此时衣衫大敞着,是被谢玉绥刚刚翻开的。
里外衣物都被掀开,一条一寸长的伤痕着于腹部,整整齐齐的一刀。
看出什么了吗?谢玉绥问。
伤口已经被缝补过,只是针法有些跛脚,像是随意缝上的,切口没有对整齐,有的地方皮肉翻起,看得触目惊心。
周围皮肤也已经长出尸斑,这些都是寻常现象,只是这伤口
是不是过于干净了,就周围皮肤的颜色来看,似乎不是生前所受的伤,这模样更像是死后所为。廖庐皱眉,沿着缝补过的地方摁压了两下,会不会是往肚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之前听说找到的时候他的肠子都在外面,若是藏东西早就被发现了谢玉绥站在一侧,看着廖庐手指正压在伤口中间的位置,突然叫住他,等会儿,你看中间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古怪,皮肉似乎对不上。
说完谢玉绥凑近看了一眼,像是切割过。
廖庐收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块布擦了擦,嫌弃道:这位梁大人真是够惨,先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害死,然后剖了肚子,最后拉出肠子还不算,又切掉了一块肉,幸好我自己过来,带着纪唐估计能把他吓得半死。
不过话说回来,若说何人能干出这种事,我可想不到第二个人。
荀还是。
廖庐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人,事实上谢玉绥同样下意识想到了荀还是,似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