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堂尚且有些距离。
整个安抚使司四处灯火通明,四处挂着白色的灯笼,风带着白绫四处游荡,像有许多孤魂野鬼藏匿在暗处,窥视着两个入侵者。
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冬日的冷风穿过回廊,里面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声,在这样阴森森的环境里看着尤为吓人。
谢玉绥点头。
荀还是侧耳辨认一下,指着一个方向:大抵应该在这边。
话音方落,就见一道漆黑修长的身影在面前晃动两下,下一瞬腰间一紧人已经腾空,脚尖点地,瞬息间已经到了他方才指着的院子上方。
谢玉绥:你们邾国这样财大气粗,连带着安抚使司都这么奢华?当真是有底蕴。
荀还是转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眸在夜里更加深沉,看不出这句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暗含讽刺。
荀还是轻笑一声道:寻常的安抚使司自然不是这样,全国安抚使甚多,这官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究竟能混到什么地步还要看会不会做人,有没有靠山。
邕州城这位,在东都就得罪了不少人,到了这个地界更是成了土霸王,做人呵,但是背景好啊,他那个爹你是没见过,那才真是个
是个什么?谢玉绥问。
嗯荀还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到这里拐了个弯儿,笑道,是个人才。
之后就没了下文。
谢玉绥没再多问。
他们身处两个阵营,即便荀还是现在更像是个被他拘着的人质,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主,否则也混不到天枢阁阁主这个地位。
哭声似乎没了。荀还是趴在屋檐边又辨了辨。
会不会是你辨错了方向?谢玉绥说,而且就算是哭也很寻常,这宅邸里总归有些女眷,如今安抚使一死,没了依靠少不得哭一哭。
王爷似乎很有经验?不知府上多少女眷要依靠您?荀还是一不正经说话就喜欢用您这个字,他说完这一句又拍拍自己的嘴,瞧我这说的,您还健在呢,女眷自然不会哭上一哭。
荀还是见谢玉绥闭口不言,笑笑道:不论原因如何,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最不能被原谅的。
谢玉绥挑眉。
荀还是道:家国天下,国为栖身之本,这一不能容忍的自然是叛国,遇之当诛。
谢玉绥点点头,深以为然。
另外一件荀还是卖了个关子,成功将谢玉绥的眼神牵引过来后,慎重之极地说道,便是惹女人哭。
谢玉绥:
话是这么个理儿,但是现在这个环境下,前面又有着家国做铺垫,他总觉得话不是这么说的。
这个院子确实有些过于颓败,但是你没发现它靠着主屋很近吗?
一墙之隔,一侧假山树木紧簇,几棵梅花在一众白色间红得惊人,另一边的院子里则只有一棵枯树和一个空了的水缸,萧条得不像安抚使司里该有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院子,位置却极好。
院子四下一片漆黑,也不见白灯笼,诡异又格格不入。
既然来了便去看看罢。谢玉绥说着带着荀还是一起落入了院子。
四周静悄悄的,既没有巡视守卫,也不见得人气,似乎空置许久。
你可还辨得清哭声从何而来?谢玉绥问。
似乎是东边的屋子荀还是话音一顿,眉毛轻挑,而后没事儿人似的继续道,院子都破成这个样子,还能将人扔在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