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辨别漆使用嘴巴的,胡闹!谢玉绥瞪了他一眼。
荀还是被这个动作逗乐了,噗嗤一下笑出声,用着尚且沾着红色的手指在谢玉绥面前晃了晃:王爷是不是忘了,您昨天还告诉我只剩下三年的寿命,既然只剩三年,又怕什么呢?
怕什么呢?
谢玉绥眯着眼睛,盯着那双过于妖孽的双眼,眼看着眼尾越翘越高,他突然发现自己又被带跑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若是你死了,对于祁国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
既是天大的喜事,王爷当初又为何救了在下?
荀还是话接的很快,快到谢玉绥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只是一贯都要看谢玉绥难堪的人此时却收了收,端端正正地走到柜子前没再多纠缠,拉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谢玉绥站在身后,看着原本在被子里就很瘦弱的背影在换上斗篷后显得更瘦了,弯腰查看时,勾勒出的腰际堪堪一握。
谢玉绥甚至怀疑只要自己力气稍大些,就能轻松将他折断。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人,在担任天枢阁阁主没几天,成为五国最为忌惮的一个,就能让整个天下为之色变。
第6章
柜子里相较于外面看起来就正常多了,颜色也是陈旧的深棕色,倒是很符合它的身份,只是在柜子正中间的木板上,一个浅浅的纹路留在上面。
那里估计就是放匕首的地方。荀还是指着中间。
谢玉绥的视线越过纤细的脖颈看向里面。
木板四周都铺着薄薄一层灰尘,只有重点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过,木板缝隙里嵌着一点颜色稍深的东西,特别细小,不仔细看很难分辨。
这是谢玉绥道,血?
嗯。荀还是点点头,可能是凶器上留下来的,单看这样,那凶器应该是过了很久才拿过来放到这里,上面的血迹已干,血槽里嵌着的就落到了柜子中,至于为什么放在这就不知道了。
荀还是起身侧过头,手掌攥成拳抵在嘴边轻声咳了几声,深呼吸几次后,声音染上了一点沙哑。
之前忘记问了,你身上有纸吗?
要纸做什么?这位荀阁主的思路总是乱跳,谢玉绥怀疑他脑袋里是不是装了好几个脑子,才让他想一出是一出。
没有纸,不过你要是用的话可以去街上买点。
荀还是稍作犹豫,而后点点头。
他的模样太过正经,谢玉绥又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特别急用。
若是
那我们先走吧。两人同时开口,荀还是转而看着谢玉绥,王爷还有事?
谢玉绥其实想说,若是着急的他可以先去街上买些,但见着荀还是的样子,又怀疑那纸保不齐又是刻意逗弄他,故而那句若是的下半句就这样被他吞了回去。
无事,走罢。
而后他瞧着荀阁主小偷似的摸到窗边,推开窗户后探头探脑,收回脑袋时谢玉绥招招手道:快王爷,您过来背我跳下去,下面正好没人,动作快点,晚点被发现就不好了。
谢玉绥:
我为何要背你。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人却已经走到了窗边。
下面是条窄小的小巷,距主街有段距离,从这下去倒真是不太容易被发现。
谢玉绥本打算乔装一下从后门出去,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心有疑虑,看着荀还是的眼神就染上了探究。
探究的眼神没坚持多会儿,就见某阁主一点都不客气地将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
荀还是跟谢玉绥差不多高,但他瘦,就显得人小很多。
他双手搭上肩膀,整个人挂了上去,而后抻着长音,刻意用撒娇的语气道:王爷,您看您已经救了我一次,自然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您大仁大义,哪忍心让我去天牢住着,就我这身体,一晚上都捱不过。
我就已经剩三年时光了
前面那些话倒没什么,谢玉绥雷打不动,邬奉都能去牢里待着,荀还是怎么就不行了,他甚至动动念头,很想直接将赖到身上的扔下去算了,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到底还是松了态度。
谢玉绥一手撑着窗户,说:你现在这样姿势,我们怎么走?
窗户不小,但是让堂堂王爷背着他翻墙确实有些不雅观,若是被人看见,谢玉绥就不用回祁国了,直接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
王爷得要面子,某阁主不需要面子,他名声已经很臭了,还能再臭到哪里?
所以荀还是毫无压力手脚并用地趴在谢玉绥身上,义正言辞道:您放心,我自己抓着,肯定不会掉,您想怎么耍帅就怎么耍,我绝对不耽误。
谢玉绥:
也幸好荀还是抓得紧,才免了被扔下的命运。
当荀还是双脚落地时,面上虽然笑眯眯的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实则心里实打实松了口气。
他现在可金贵得很,摔不得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