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数次经验早已告诉他,身为脆弱的普通人,不要试图和成神的男主比拼体术。大反派纯粹只是乘人之危——但是对方依旧十分轻松地按住那嶙峋得硌手的膝盖,甚至还有心情低下头来,缓缓亲了亲人体最为坚硬的骨骼,带着煽情的意味。
黑发青年猛地僵住了。
他被人掐住腰侧,慢条斯理地往下拖拽了一段距离,手指下意识抓挠着,以至于床单都出现了微妙的褶皱。
“……有些时候,教授。”救世主低低叹了口气。
腿侧隔着单薄布料的陌生热量,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深夜,那些前所未有的响动全部强势的、清晰的、一股脑地灌进他的耳朵里,恶劣地拨弄着他的思维——但是那个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动听。
“我真得忍不住去想,您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结果现在又乖得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猫,委屈又茫然,以至于浑身绒毛都微微炸开,这让他忍不住——再过分一点。
“什么故意的?”但是比起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危险现状,他的宿敌似乎还在纠结他的那句话,眉头不由越皱越紧:“你是指让你想揍我?”
阿祖卡微微眯起眼睛。他没有立即回答,却在最后一刻到来时,毫不客气地咬住了自家宿敌的颈侧,于对方没压住的闷哼声中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恰巧盖在颈动脉上。
“不。这一次我指的是,让我想操您。”
救世主温柔地微笑着,缓缓舔了舔唇边的血迹,配合那张圣洁美丽的脸,好像某些粗俗直白的单词完全不是从他嘴里冒出来似的。
“……起来。”
某人没有动,只是无辜地冲人眨了眨眼睛:“教授?”
他的宿敌冷着脸:“你又咬我。”
“抱歉,没忍住。”他欣赏了一会儿那占有意味十足的牙印:非常完美,以至于一眼便能看出这是谁的所属物——但最终还是遗憾地施加了治愈法术,将其从对方颈侧抹去。
“还有床单和裤子,脏了。”
“我会帮您洗干净。”救世主继续从善如流地哄人。
见人嘴唇依旧僵硬地紧抿着,阿祖卡微微蹙眉,干脆俯下身,安抚地吻了吻自家宿敌的额头,任由对方的膝盖紧绷着靠在他的臂弯里:“您的脸色不太好看——讨厌吗?”
金发青年的声音简直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强烈的蛊惑与诱哄意味:“是我刚才让您感到不适了吗?还是说您生我的气了?”
对方终于阴测测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只是腿抽筋。”
阿祖卡:“……”
教授面无表情地忍耐着腿根韧带一阵一阵的剧烈抽痛:“疼。”
被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拉扯着压制太久了,缺乏锻炼外加长期007的人实在有点遭不住。
最后变成了懒洋洋地趴在干净的床上,被人按揉着放松肌肉。原本教授已经被揉得有些昏昏欲睡,结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撑着床褥就试图从人手下逃跑。
“计划书明天我来改。”阿祖卡不紧不慢地将人按了回去:“既然涉及了纳塔林人,有些部分我比您了解得更全面,相信比您今晚熬夜赶工来得完善。”
他的宿敌慢慢眨了眨眼睛,又很乖地躺了下去:“哦。”
黑发青年安静地再次闭上眼睛,直到阿祖卡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准备小心翼翼地替人掩好被子时,结果那家伙又忽然睁开眼,一种自睡意中强行挣扎出来的模样。
“我明白你说的‘辛苦’指的是什么了。”他的宿敌毫无征兆地说,明明已经睡眼蒙眬,结果看起来居然有种解开谜题的得意洋洋:“你指的是依据你我的身体构造差距,会导致性生活不和谐?”
“……”
见人不说话,诺瓦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我理解错了?不是这个意思吗?”
然后他被人粗鲁地按进了怀里。对方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了发丝间,恨恨地揉了一下。不知怎的,救世主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甚至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睡觉。”
见人皱着眉试图继续发问,阿祖卡格外平静地威胁他:“如果您再多问一句,我就让您通过亲身体验来获取答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明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他微笑着提醒道:“而且我发誓您明天绝对会起不来。”
这下总算老实了。
金发青年叹了口气,将人抱紧了些。指腹下的发丝很柔软,他忍不住用嘴唇去抿,任由那有些凌乱的发梢微微卷着手指,给人一种格外温驯的错觉……但终究也只是错觉。
对方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相同的反应,哪怕他有意引诱,这场“亲近”似乎最终依旧仅有一个人的情迷意乱。他的宿敌不曾说谎,他对他缺乏性冲动,身体曾出现过的一切本能反应都只是因为“健康”。
这也在某个诡异的角度提醒着他,关于怀中人的“异常”——而这份异常竟令神明都不由心生了某种微妙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