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长大人,这……”
顿觉不好的尼特·萨曼没等旁人开口,便上前重重将一人踹倒在地:“胆大包天的东西,你们怎么敢偷运魔光炮?”
那人不明所以地躺在地上求饶:“这不是您要求的么?说是要用魔光炮对付海盗……”
眼见就连辉光教廷的教士看他的眼神都越发不善,尼特·萨曼忍不住哀嚎道:“各位大人,我这可是按规矩办事,空气脏污税是得到王——”
“够了!”巴特菲尔德·萨曼忍无可忍地重重一甩手,他是高级使徒武者,尼特·萨曼顿时横飞出去,脑袋砸在台阶上,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也怪我识人不清,竟轻信了一个欺上瞒下、残暴狡猾的卑鄙小人!”他严肃地对着米勒主教的方向微微俯身:“阁下放心,所谓‘空气脏污税’一定会被废除,尼特·萨曼必会受到来自法庭的公正审判。”
人群顿时雀跃起来,“赞美光明神”“赞美萨曼伯爵”之类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真是……叹为观止。”
已经重新带上兜帽的教授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带着笑意赞叹。他神情不变,只是从齿缝间挤出一句:“青天大老爷的戏码,人人都爱看,不是吗。”
虽说不知道什么叫“青天大老爷”,但阿祖卡也会意了大半,他轻声问道:“我很好奇,您是如何得知班尼几天前在海岸边捡到了大型货箱?”
教授微瞥了他一眼:“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我?”
枢机主教和萨曼伯爵还在那杵着呢,不知道前者说了些什么,后者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强逼着自己陪笑脸,整张脸显得丑陋而滑稽。
另一人放软了语气:“他们听不见我们之间的谈话,教授,我保证。”
“……好吧,蓬蓬草。”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说。
“唔?”对方发出了一个好奇的鼻音。
教授的语速很快,需要聚精会神才能听懂,稍微一走神便成为了连贯且无意义的单词:“班尼家附近散落了大量的蓬蓬草,而这种晒干后蓬松柔软的廉价干草只有在巴塔利亚高地才会生长。灰桥港附近的商船一般会填充海藻来减震,只有远道而来的商船装载易碎的珍贵货物时才会大量使用蓬蓬草,从而导致货箱远比真正的货物大。那些干草已经析出了海盐,但未彻底蓬松,说明从海里捞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对方大概是捡到了遭遇海难的商船飘至岸边的货箱,身为码头搬运工他很熟悉这些填充物,知道里面有珍贵的无主货物,他的妻子突发眼疾,无法外出工作——看药渣和被封住的窗户裂缝——所以他会悄悄拉走,希望能为妻子换些药钱。”
“那您是怎么知道班尼已经死在了监狱里,从而无人对证呢?”
“第一,刚才我看见一个治安官的裤腿上有未洗净的喷溅状血迹,这种出血多为动脉血管破裂,不是简单的踢打能造成的。第二,我诈他的。
神眷者瞧见对方朝着他的方向飞快地笑了一下:“——如果班尼还活着,不是还有你的‘小把戏’么,万能的巫师先生?”
作者有话说:
喷溅血迹(源自百度)
是指人体动脉血管破裂,血液与地面或墙面呈一定的夹角喷出所形成的血迹,其动力来源于动脉的血压。
第23章 堂弟
狡猾的宿敌。
救世主盯着黑发青年的侧脸,唇边的笑意越发柔软。
“令人惊叹,教授——我得再一次庆幸,没有让您站在我的对立面上,这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之一。”他的声音清澈柔和,显得真挚无比,天然使人放下戒备之心。
“……只是因为保持思考的习惯,外加看见并记下来了而已。”对方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习惯微皱的眉头却舒缓了一点。
“布洛迪先生。”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教授调整了下表情,掀起眼皮望着面前的枢机主教:“米勒阁下?您请说。”
他的语气毫无波动,听上去敷衍意味十足。
“请不必过于自责,我想那位义人的魂灵在得知您的所作所为后也会陷入安慰的沉眠。”枢机主教的态度莫名热络了一点,诺瓦有些走神地想,还有这些神职人员脸上亲切温和的微笑是不是经过统一训练?相较之下神眷者可比对方赏心悦目多了。
“多谢您的安慰,光明与你我同在,愿无辜者的魂灵安息。”借着兜帽遮掩厌倦,诺瓦垂下眼睛,在胸口画了斜向交叉十字——辉光教廷常用祷告手势。
这年头除了最极端的信徒,大多数人都是把各位神明轮流挂在嘴边,按需取用的。就像海边渔民多信奉海神欧德莱斯、流浪者与远旅之神迪尔加和幸运之神阿兰贝,只是一般会选择并供奉一位主神——目前最主流的神明是光明神,人人都能念叨几句光明圣典中的教义。
各大教廷对此深恶痛绝,不少保守派的教士痛斥这是亵渎行为。奈何这么干的人太多了,哪怕是辉光教廷也对此无能为力。
对方还在与他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