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喜欢乖的。

但是他不乖，不听话，还讨厌，欺负宋玉卿，所以宋玉卿讨厌他。

“你不想被我利用第二次。”

宋玉卿淡淡开口，掀起眼皮，看向伞边缘落下的雨幕，拉开和裴淮之间的距离。

裴淮的伞跟着倾斜过来。

听到宋玉卿的话，裴淮被堵得有些胸闷。

在宋玉卿不理他的时候，他很难受，可是也忍住了找宋玉卿说一些什么。

今天知道谈枢又找宋玉卿麻烦了，他再也忍不住想来找宋玉卿。

在宋玉卿受伤被别人伤害面前，他的高傲，他的高高在上都显得那么可笑。

裴淮再次想到宋玉卿说的话，喜欢乖一点的。

他应该真诚一点，乖一点，而不是言语伤害宋玉卿，也不是没来由欺负宋玉卿。

大少爷第一次反思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行为处事，他才觉得自己很不礼貌，也很讨厌。

宋玉卿只是不和他说话，他就受不了。

那他对宋玉卿说的那些话，只会更伤害人。

“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欺负你，不应该说那些话。对不起，宋玉卿。”

裴淮低着头，第一次不敢去看宋玉卿。

这些话说出来，裴淮的心也在打鼓，七上八下的，他怕宋玉卿不会原谅他，还会继续讨厌他。

“我保证我会改好的。”裴淮有些着急地开口。

宋玉卿：“嗯。”

“我知道了。”宋玉卿依旧没有太大反应，语气平淡开口，“我相信你会改好。”

原本低着头不敢看宋玉卿的裴淮，有些错愕地抬头，他以为宋玉卿不会那么快原谅他，他以为宋玉卿还会继续讨厌他。

但是，没有想到宋玉卿会说相信他，相信他会改好。

以前的那些错误，都不是那么罪不可赦，他还有可以改好的机会。

小蛇缩在宋玉卿手腕，听到前任主人的声音有些纳闷地摇头晃脑，宋玉卿轻轻摁了摁手腕，示意小蛇乖些。

蓝巴伦才乖巧地把脑袋贴在宋玉卿手腕内侧，贴着那片被绳子磨到的肌肤。

蛇冷血，冷敷。

一路上裴淮都在絮絮叨叨。

“我嘴臭是我不对，我以后不骂人了。”

“我也不欺负别人了，你叫我打架我才去。”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靠你太近，那我可以靠你远点。”

宋玉卿：“嗯。”

再次得到宋玉卿回应，裴淮又爽了，早知道当舔狗这么爽，要什么面子？

把伞撑在宋玉卿头顶，自己退到伞外面淋雨，宋玉卿喜欢他离他远点，那他就离宋玉卿远点。

“你说，我要不要去给那些我欺负过的人道歉。”

宋玉卿略微思考，“真诚一点，该弥补弥补。”

裴淮莫名觉得很温暖，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他似乎懂了戚染为什么会那么黏着宋玉卿。

不是讨厌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而是告诉他去弥补。

只要认真道歉可以改变，宋玉卿就不会苛责他。

只是让他真诚一点，去改变，宋玉卿还给他留了变好的机会。

“知道了，我听你的。”裴淮连忙认真开口。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从小就没有妈妈。”裴淮忽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宋玉卿聊妈妈。

宋玉卿垂眸，很认真，“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妈妈，我的妈妈很温柔。”

会叫他小月亮。

会给他削小猫苹果。

他们互相依靠，只有彼此。

路边昏黄灯光被雨水折射成点点碎星，宋玉卿长睫微垂，眼睫上坠着水汽，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翅膀的蝴蝶，怀恋的时候，宋玉卿眉眼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裴淮被这样温柔的宋玉卿，晃了一下眼睛，心脏乱跳。

他想，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宋玉卿内在的柔软温柔。

而不是强迫欺辱宋玉卿，强迫来的柔软臣服。

他以前真的错的很离谱。

裴淮唇角忽然勾了勾，“那你的妈妈一定很爱你。”

他也想像宋玉卿妈妈对宋玉卿一样，让宋玉卿感受到喜欢。

宋玉卿：“嗯。”

第二天，

宋玉卿去了实验室，裴淮也跟着去了，还喜滋滋把自己项圈戴上。

动不动整理一下脖子上的狗牌，想让宋玉卿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狗牌。

但是像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宋玉卿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看不懂什么机器人，代码水平也差到离谱，最会写的只有——hello world！

但是看着宋玉卿纤长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击，看宋玉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宋玉卿很厉害。

裴淮坐在角落削苹果。

宋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