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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o章(2 / 2)

大后天去游泳。

前些年,社会大哥混得日子也挺惨的,骑个自行车走街串巷当社会人,硬件设备一直跟不上。其实都是下岗工人家庭出来的几个浪荡子。浪荡子们一般也都有一个浪荡的爹,爹一般也都是在班上跟小姑娘撩闲,有枣没枣打三竿,打着吃两口,没打着回家就喝酒打老婆,人生如白驹过隙,现在不打以后就打不着了的那种心态过日子。所以那几年工人社区的赫鲁晓夫楼里,隔三岔五就有锅碰了马勺,或是鬼哭狼嚎。

东北人还一度有过一种哲学,爱情啊,就是在摔打中锤炼成长的,越打越离不开你,老娘们儿就得收拾收拾。但是这个哲学呢,还有两面性,打归打,不能只是情绪宣泄,还要表达出我打你是因为我爱你的情感,这和恨铁不成钢的打儿子的打法不一样,打老婆一般不能扇嘴巴子,让外人看见了不好,一般是打四肢和屁股,打完了还能抚摸舔舐一下,这时候还需要甜言蜜语,基本上是表达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刚才没控制住,有时候还是要下跪认错的。下跪的态度要像个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的孩子,这样可以激发女人的母性,然后在拥抱和舔舐中获得暴风骤雨后的温情。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打过几次,或者挨打过几次,就熟悉这里面的套路了,谁都不是缺心眼,你擀面杖都用上了朝我身上招呼,打完了痛哭流涕说你爱我,跟我说你能不能不跟隔壁吴老二聊天啊,我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把人当缺心眼,用一个套路玩几次,这是不符合科学精神的。

男人会玩了,女人也明白。但是为什么不离婚呢?

有离的,也有不离的。看明白的人知道这就是个混蛋,早离早好。看不明白的人觉得这人是爱我的,他也挺不容易的,爱我都爱出精神病了,我得体谅他。

有病就得治。

崔佳的老婆婆就这样被打,跑了。

崔佳她老公跟他爸一个德行,于是她就躺在这了。

车明明问崔佳她妈:“报警了吗?”

崔佳她妈说:“报了,当场就带走了。”

刘铮亮叫来崔佳她爸,走到病房外,小声说:“你闺女这病,现在只是控制住了颅内压,后续还是要继续手术,病情稳定还需要植入人工颅骨,还是要花不少钱。”

崔佳她爸是个退休返聘给私企干活的老工人,站那就开始抽搐。

手术前刘铮亮让崔佳他爸妈准备三万块钱,当天就用得差不多了,光是颅内压监护,就是以二十分钟为一个单位计价的,后面的抗感染药物和创面消毒费用还不算。

钛合金的人造颅骨,像网格状覆盖在颅骨创面,网格状的钛合金正好可以穿过螺丝,固定在颅骨上。这些都还没上呢,要是上了就不止这个价钱。

患者崔佳刚清醒,就小声呻吟着要出院。

陈俊南笑呵呵走过去凑在床头俯下身去说:“老妹啊,你知道为了救你我冒多大风险。你知道吗?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出过人命,我手上就没有躺在手术台上没下来的人,你知道为啥不?”

崔佳听着没回答。

陈俊南接着编瞎话哄她:“我以前就接什么阑尾炎、扁桃体、痔疮、肛瘘手术,从来就不碰心脏啦,脑袋啦,我都不碰。为了你我都破戒了。”

崔佳小声说:“俺家实在是没钱了,我再住下去,爹妈该睡大街了。”

陈俊南说:“没事,你这病最多再住十五天,到时候你想多住,我们都不留你。”

车明明在旁边问:“你老爷们儿为啥打你这么狠哪?”

崔佳她爸叹了一口气:“被人骗了,投了什么民族资产解冻,把家里十万块钱都打过去了,说是能给分五千万民族资产,一分钱没见着,一根毛也没见着,她老爷们儿一听气坏了,这么的,动手把她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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