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那天,也不过只装了两个行李箱。婉拒了司机想要送他们离开的请求,两个人走到路边打了辆车。
等待间隙,正巧遇见驱车回来的沈星川,他摇下车窗,看向许念,一如平常的样子问道:“大嫂,我送你们一程?”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许念已经有些尴尬:“不麻烦了,我们已经打到了车。”
他点了点头,也没再勉强,只留下一句“一路顺风”,就驾车离开。
从头到尾,沈星川都没再看她一眼,姚映夏终于松一口气。
搬回老房子之后,几个相熟的邻居前来探望他们,姚映夏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肖安的母亲去年已经将房子变卖,带着肖安的姐姐搬走了。
童年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避风港,眼下已经被别人买下,姚映夏曾经上去看过一眼,发现那里正在装修,工人来来往往,门扉大开,她小心翼翼向里望去,发现已经被拆成了毛坯。
姚映夏的失落溢于言表,许念在这里也不好受,家里的每一处角落,似乎都有姚启航的影子,她在这里住了几天,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何况三年前姚启航还死在了这里,哪怕进行了多次清理,空气中都仿佛还是有血腥味儿。
许念终于做出决定,跟女儿商量:“妈妈准备卖掉这里的房子,跟你搬去s市,夏夏觉得怎么样?我们可以在你学校附近买个小房子,以后都不用再回到这里。”
姚映夏双手赞成:“妈妈,我都已经迫不及待。”
当天下午许念就找了中介将房子挂到了交易网站,很快就有几批人前来看房,哪怕意向方压价极狠,许念都没有犹豫。
成交之后,许念将卖掉房子的所有钱都用来买车,那是台很帅气的黑色吉普,空间很大,足以放下她们的全部行李,可以带领她们去到任何地方。
从前禁锢她们的牢笼终于彻底消失,母女二人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
八月末的一天,许念开了很久的车,带姚映夏来到了位于城郊的监狱,这一天是肖安出狱的日子。
姚映夏满怀期待的看着监狱大门开开合合,从清晨一直等到日落,都没能等到肖安。她拨打了狱政管理科的电话,才知道肖安三个月前已经出狱了。
他没有联系自己,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姚映夏想了几天几夜的为什么。
为什么她申请探视,肖安从来都是拒绝?
为什么她往监狱写信,肖安从来不回?
明明从小到大,他们亲密无间,是比亲人还要更加亲近的关系。
更何况肖安对她有救命之恩。
离开a市的最后一天晚上,姚映夏又被噩梦困回了小时候。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她漂亮,说她像极了妈妈。可是美貌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就好比许念,哪怕她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也不耽误姚启航打她。
许念为了女儿,忍耐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夏夏升入小学,每当姚启航再敢动手,她都会悄悄跑出去报警。
姚映夏第一次报警的时候,许念甚至并不想警察将姚启航带走。她怕姚启航留下案底,影响女儿以后的职业选择,也怕姚启航回来后会变本加厉。
可年幼的女儿是那样坚持,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给她上课:“老师说了,任何暴力都是违法行为,警察叔叔会帮助我们。妈妈,我不想看见你再挨打,我想保护你。”
在场的警察瞬间使命感爆棚,纷纷夸赞她说:“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这就把你爸爸带走好好教育。”
姚启航终于被警察带走,许念也坚持没有和解,他被拘留了七天,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许念算账。
没想到姚映夏会再次报警。
就这样被反复被抓进去几回,姚启航在看守所里频频被人敲打,偶尔还会带些外伤回来,终于逐渐变得老实,轻易不敢再对许念动手。
日子平静了几年,姚启航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姚启航看她的眼神愈发古怪,刚开始她并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只觉得从血缘关系上算作她父亲的男人盯着她的时间越来越长,令人毛骨悚然。
姚映夏下意识地开始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可许念每周都有几天夜班,漆黑的深夜是那样漫长,她避无可避,只能尽量不在客厅多做停留,回到卧室就迅速将门锁好,才能感到片刻安心。
随着夏天到来,姚启航的眼神已经有些肆无忌惮,毫不遮掩的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流连忘返,如粘稠的汗液一般阴魂不散。
姚映夏变得非常讨厌夏天。
四十度上下的高温天气,家里的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气,哪怕她热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也不敢再穿短袖短裤。
可她做出的所有自救行为,都无法打消姚启航过于肮脏的念想。
某天放学回家之后,姚映夏发现自己卧室的门锁被人整个卸掉,门把手那里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