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的脸,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朵已经快烫熟了。
连忙一把推开陈君颢,姜乃拍了拍身子,整理了下仪容仪表,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谢谢啊。”
陈君颢又叼上他的碎碎冰:“你干嘛呢,跟个绿化芒过不去,就因为被砸了头?”
姜乃脸一涨,瞪着个眼:“……你看错了!”
陈君颢叼着碎碎冰上下晃了晃,扬起半边眉毛,打量了会儿姜乃。
姜乃梗着脖子,硬撑着跟他对视,故作镇定。
过了片刻,陈君颢拿下了碎碎冰:“你说得对,那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替它给你赔礼道个歉吧。”
说着,他把手上那根嗦了快一半,已经近乎冰水混合物状态的碎碎冰,跟拧毛巾似的拧成了两半,抹去溢出来的水,把圆底的那头直接递了过来。
姜乃盯着那半截碎碎冰陷入了沉默。
刚才的心悸仿佛是一场错觉。这会儿要是给他上个心电监护仪,估计他的心跳都快能趋近直线了。
陈君颢迅速把另一半开了口的半边儿,仰着头一口干了。看姜乃没接,他还很贴心地又往姜乃面前举了举:“诺,荔枝味的!”
要不是看在陈君颢那张脸的份上,姜乃恐怕会直接把那半管冰水混合物招呼到他脸上。
他艰难地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礼貌但难看的笑容:“谢谢,但不必了。”
陈君颢盯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揽过姜乃的肩:“逗你的!走!哥带你吃点好的。”
被陈君颢连拖带哄地就往家的反方向走。姜乃被带着走了两条街,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自己这看到帅的就走不动道的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真是太没出息了。
“这是哪?”姜乃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街景。挺繁华的,骑楼廊下全是一排排的店铺。这会儿差不多要到中午饭点,有些食店门口都已经排起了等位的长龙。
“跟着我来就是了。”陈君颢嘴角扬着笑,信步向前走。快要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拐进了路边的一家店里。
他倒是熟门熟路地拉过一张凳子就坐下了,还顺便往店里打了声招呼。
姜乃站在店门口,仰头看向头顶上的一块招牌。
招牌挺旧的,不过上头镶嵌的字看着还挺崭新锃亮的,应该是刚换不久。写的是繁体,还带着连笔,姜乃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这几个是个啥字。但是边上“甜品”两个字他倒是看懂了。
店里看起来不大,摆着几张红木镶嵌大理石的圆桌和配套的圆凳,一两个客人零散地坐着。年轻店员趁着这难得的清闲,坐在后厨门口,边刷手机边抓紧吃午饭。头顶两台老式吊扇努力地转动着,发出嗡嗡的细响。墙壁上整齐地挂着几排黑白老照片,似乎在默默诉说着过去的峥嵘岁月。
“咦咦?颢仔又嚟啦?”应声的是坐在收银台后头的一个阿伯。他笑着站起身,朝后头休息的店员扬了扬下巴,抄起手边记单用的便签本,边飞快地写着,边走过来招呼,“甘得闲嚟我度食?今日不去阿嫲嗰边食龟苓膏?”
“诶罗伯!”陈君颢笑着朝他点点头,“好耐冇嚟,挂住你啊嘛!顺便带个friend嚟感受下西关老店。”陈君颢说着,朝还站在门口的姜乃招了招手。
“仲挂住我,挂住我啲糖水就真!老规矩,椰汁双皮奶,冻嘅,大份,椰汁加双份系咪?”罗伯抬眼看向刚进来的姜乃,脸上堆着憨实的笑容,“仲咁好心带埋个靓仔嚟帮衬我生意?靓仔食啲咩?”
“呃……”姜乃愣在了原地,有些尴尬。
罗伯的粤语他能勉强听个七七八八,可真到了要开口回应,脑子却跟突然短路了似的。
姜乃跟罗伯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最后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飘向旁边的陈君颢。
陈君颢正热得在用手给自己扇风,捕捉到姜乃的求救信号,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大理石凳,示意他先过来坐。接着又扭过头,看向罗伯:“佢唔系几识听粤语。”
罗伯恍然大悟似的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