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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陆上谦缓缓开口,“不能因此让天家蒙羞。”

梁慎予看着已有老态的刑部尚书,只问道:“您审了么?”

陆上谦不作声了。

梁慎予便笑:“不必再为私心辩解,没有刑部尚书署名的卷宗,先帝竟不曾多问一句,本侯不信这其中没有猫腻。是陆大人忘了自己所司之职,你是朝臣不错,可你也是刑部尚书。”

陆上谦愕然,却无可辩驳。

“那日宣政殿上。”梁慎予说,“摄政王以一己之力翻出旧案,大人自愿领命时,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宁愿以死谢罪,也不愿对皇室不忠,陆大人是忠臣,可陆大人,本侯尚有一事不解。”

陆上谦不作声。

梁慎予自顾自道:“本侯忠君,是因明君值得将士们出生入死,可如若他是个滥用皇权罔顾天下的昏君,那他不值得本侯与将士们替他流血。”

“凭什么犯错的人可以借由身份得到庇护,陆大人,死在战场上的,是父亲,是兄长,是儿子,你告诉本侯,假如先帝可以青史留名,那战死沙场的将士应当如何活过来,他们不是人么?谁把他们的性命还回来?”

说完,梁慎予不着痕迹地偏开脸,满面的寒霜渐渐隐去。

他每晚只能睡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儿有些难以自控地烦躁。

脑中一会儿是昨日闷闷不乐的摄政王,一会儿是孤竺岭的狂风积雪,可笑容胥这自私自利的废物东西,还能安然躺在皇陵里坐拥贤名。

埋骨荒山野岭的将士们连个墓碑都没有。

陆上谦被梁慎予说得哑口无言,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余下便是羞惭难当。

他是刑部尚书。

他是君主的臣子,却也是天下百姓的臣。

“老臣……”

“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梁慎予深深看他一眼,“二位大人自便吧。”

言罢,梁慎予负手而去。

喻青州半晌没敢说话,他对摄政王自然也有偏见,但梁慎予不同,十四年边疆苦寒,他是大晋当之无愧的英雄,何况梁家满门忠烈,家中男丁皆战死沙场,只剩他一人。

“侯爷他……”喻青州斟酌着说,“说得,也…也无错,这案子…”

“事已至此,”陆上谦摆了摆手,疲惫摇头,“都晚了。”

梁慎予照旧在摄政王府养病,容瑟也正常做他的饭,只是有意避着梁慎予一般,吃饭也在自己卧房吃,直到次日,两人也没再碰过面。

栖凤居被查封,浮生楼倒是半点没受影响,二楼临街的一侧不少人都张望着楼下游街的一大串囚车。

这次彻查揪出不少人,游街示众的囚车里,都是昔日高坐堂上的官员。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都是大官啊,你们可看了告示了?户部尚书也在这里头呢!还有霁州那个大官!”

“就是那个强盗似的刺史啊,抓得好,苍天有眼啊!”

“什么苍天有眼,前段时间不就听说了,这事儿啊,是摄政王在宣政殿上捅破的。”

“哎对对,定北侯亲自去霁州拿的人,要是让这群贪官逍遥法外,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他们手上!”

“可不是嘛,这摄政王倒也没像传闻中那么狠毒……”

云氏兄弟和蓝莺也凭栏在往下看,听见周围的议论,蓝莺跟着点头:“就是嘛,王爷不比那个昏君好?就那位,护着这群贪官,好像是他爹一样。”

云初的笑淡了几分,说:“不就是在护着他亲爹么,告示上可一句也没提到先帝。”

云稚扶着栏杆,望向远去的囚车,淡声说:“我们兄弟夙愿已了,王爷却还未能得偿所愿。”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郑福那个老太监怕是让曹伦给藏起来了,还得费点功夫。”蓝莺冷声,“容靖父子都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宫里,主子必是受了委屈。”

云稚偏头与哥哥对视一眼。

云初满怀感叹,说:“当年从霁州流落到晋京,至今十五年,还当大仇今生难报,幸有王爷相助了却旧事,如此大恩,该当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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