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仪态,早放飞自我的蓝莺如同风卷残云,吃饱后还感叹道:“神仙日子!”
说完以后,云稚伸手怼了蓝莺一下,云初也蜷指抵着唇轻轻咳嗽。
容瑟不明白这兄妹三人搞什么名堂,一头雾水时,却见蓝莺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规规矩矩坐直以后,献宝似的奉上一个油纸袋。
“南巷一家老伯做的果仁糕,”蓝莺的笑暖而活泼,她年岁不大,却已能周旋在江湖之间,心中却仍有单纯,捧着糕点自信满满,“我幼时就爱吃,但很少能吃到,吃一次能开心许久,主子你尝尝吧!”
容瑟怔住,他同样甚少接受善意,沉默片刻后,才笑着将糕点接过来,“买这个给我干什么?”
“主子从大理寺回来看着不太高兴。”蓝莺如实道。
云稚补充:“她不高兴时就爱吃这个。”
云初跟着温声:“属下们也无甚可送王爷的,就拿这个凑合凑合,博王爷一笑吧。”
容瑟这回彻底沉默了,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瞧着精致油润的糕点,其实就是糖浆核桃,但他还是拿起一块认认真真地吃干净,对三人垂下眼温和道:“谢谢。”
这兄妹三个,是为了让他高兴,才买的糕点。
东西不贵重,但至少是心意,容瑟心中最后一点迟疑和郁郁在此刻烟消云散,忽然如释重负地一笑。
至少不是孤军奋战。
他看着眼前的兄妹三人,也想起算计终生不得善果的原主,有些惋惜。
这三兄妹性情并不恶劣,各有所长,原主若是对他们真心,日后也不会落到那般地步。
过了两天风平浪静的日子,浮生楼也从最初的开门迎客做生意,改成了预约吃饭,想临时来就得看运气。
容瑟虽然教了厨子们不少菜色,但像青椒这种进贡食材,其他九路学都拿不出原料,于是浮生楼在晋京更加独树一帜,晋京第一楼的名声也越传越广。
“浮生”的身价原来越高,请他出手的多是达官富贵,但店里的特色菜厨子也都会做,故而容瑟常常几天都不去一次,倒是蓝莺最近好像忙完了似的,每天柜台后浮生楼跑一趟。
查查账目,招揽招揽客人,但那日她一人撂倒四个壮汉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满京城都晓得浮生楼都掌事是个了不得的姑娘,哪怕她姿容姣好身段窈窕,也没人敢对其失礼。
这日蓝莺看过一圈,算计着午膳时辰快到了,正打算回王府,在二楼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嘈杂声,提裙下楼,见一楼大堂乱哄哄的,走进一瞧,是一桌商人打扮的客官,共有两人,一主一仆,仆人手拿筷子喊到:“这菜有毒!你们看看,这家酒楼的菜有毒,这可是我家主子专门试毒用的银筷!”
蓝莺拨开人群走上前,果真瞧见那银亮筷子顶端泛黑,她行走江湖这些年,没少见过脏事,自然晓得若不是有人故意给这主仆投毒,那就是这对主仆自导自演,恐怕来者不善。
正当这是,一群衙役从外面冲进来,仿佛商量好的一般,根本由不得蓝莺辩驳,就要将人捉拿回去。
跟随蓝莺而来的护院是她手下的人,当场就要翻脸,蓝莺却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决定,伸手拦住他,随即暗暗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去摄政王府。”
护院犹豫须臾,轻轻点头,趁着客人们离开跟着一起混了出去。
蓝莺则往衙役们面前一站,不卑不亢道:“本姑娘是这酒楼的掌事,你们想要说法,姑娘我跟你们走一遭就是。”
为首的差役冷笑:“你这酒楼菜中藏有剧毒,自然得彻查,来人,将她带走,浮生楼查封!”
蓝莺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心中却暗自在想,看来果真是冲着浮生楼来的。
只是不知出手的是谁。
有衙役帮腔,必定是做官的无疑了。
徐掌柜和店小二都慌了手脚,欲哭无泪,蓝莺面色沉静地低声说:“走吧,掌柜的,去京兆府见见世面。”
徐掌柜见她如此镇定,仿佛有恃无恐,也像被喂了一颗定心丸,勉强冷静下来,颤巍巍地小声问:“姑娘,您可别逗我,给我交个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