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冷颤,人都吓傻了,耳朵里循环着播放一句,“他爸爸是一直知道的……”
严凛母亲看我呆如木鸡的样子似乎有点满意,竟开起玩笑,“要不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他们父子间这辈子都要隔着我传话呢。”
“不过。”她笑了笑,继续道,“他爸爸不知道也难,你们在一起这么几年,没有什么大风声,都是小凛他爸爸压过去的。”
“我、我们们没在一起很久。”这么半天我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我知道的。”严凛母亲不算意外地看我,淡声道,“你们这样的……确实不好确认关系,他跟他爸爸也是说得模棱两可,才能让他爸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久。”
我一颗心捏紧了,又沉了,很想抓来严凛问问他这些年是如何形容的我。
她和善的笑容逐渐归位,“老实说,我是没他爸爸那么大的心,知道的时候吓得不轻,但静心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小凛比同辈的孩子压力大太多,偶尔一些嗜好就当是发泄了。但要是长远了,”她没说下去,笑意却不减,“阿姨不想做些绝对的事情,也不想和自己的孩子闹僵,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透,你是个聪明孩子,能明白我意思就好。”
我痛苦地紧闭着嘴,有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别这么紧张,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分手的意思。”她柔声说,“阿姨也知道,改正错误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如果你和他就这么过家家两天,我没太大意见,只当是没看见。可严凛和我们说他打算在这边和你过日子,这让我们太不能接受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她再次强调了一遍这件事,“我们和你们普通家庭一样,想看着孩子结婚生子,成立自己的家庭。你不是个坏孩子,长得也好,找个漂漂亮亮的姑娘过日子完全没问题,何必和小凛绑着走这种必定会后悔的路呢!”
她这些话,让我整个人像做过山车一样晕头转向,鼓足勇气告诉她,“阿姨,我们不是玩玩的。”
“我当然知道。”她声音陡然冷下去,“他把他爸爸气进医院都不松口——这样你还要说你没让我儿子变得奇怪吗?!”
两杯卡布奇诺被端了上来,我随着咖啡杯碰上桌子的声音,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无奈地摇头,“他爸爸都没出院他又赶着回了这里”,她停了停,眼圈蓦然红了,“他自己的伤也没好全……”
我一愣,心揪起来,“什么伤?”
严凛母亲看向我,却没有回答我,自己说着自己的话,“我以为他缓了几个月会好,没想到他爸爸这次带回去的消息又是小凛固执地要坚持,甚至提出来要留在金山工作。”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地哽咽了,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说,“你别怪我来找你。他爸爸从位子上下来了,顾虑少了挺多,满心都是生意,被这么一折腾更是心寒得不想管了。但我是个母亲,严凛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不能看他这么走错路下去。”
“小夏,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有和你家里人讲过吗?我好歹还有个潇潇,而你——据我所知,是独生子吧。”
她语气不见尖锐,却句句戳在我心上。
眼前的卡布奇诺拉着花,四平八稳地悬在杯面上,但是只要我稍微吹一口气,它就会荡然无存,我盯着怔愣了一会儿,还是说不出话。
第43章 no43
对面的人一眼看破了我的纠结,轻声道,“看你这样子,还没和家里人讲吧。”
我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她抿了一口咖啡,自嘲地笑笑,“我想也是,正常人都比他有理智。”
她温柔地看向我,讲话却不再客气,“那阿姨没来找错人,你可以劝劝他的,对吗?”
严凛母亲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兀自唱下去这出“独角戏”,“他现在太冲动,等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偏离正道,需要你来帮他修剪这些‘分叉’,我们的话他不听,但是你的话,他……”
“我和他的想法一样的。”我打断了她,听她讲了半天,也该轮到我了,我不再拘谨,直言道,“阿姨,我没要瞒着家里人,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等我回国了,会告诉他们的。”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仿佛并没被我胆大包天的话冲击到,似笑非笑着说,“那我倒要看看令尊令堂能不能比我开明多少。”
我因她这句话而再度沉默下来。虽然,我也不觉得我爸妈能接受,但是,我并不想他们被别的父母所代表,或许爸爸妈妈愿意听我的想法,尊重我的选择呢?
我们俩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她先说,“让你们分手好像不可能似的。”她低着眼睛,摸了摸保养得宜的指甲,“是我顽固不化,棒打鸳鸯了。”
“可是小夏,鸳鸯也是雌雄一对儿的,你们——是吗?”她声音放得极轻,如果我不集中注意力,都听不大清。
说到底,她还是执着在性别这个事儿上,我告诉她,“阿姨,您也知道,我们还年轻,以后的事儿大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