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敢乱棍打死,但打个半死总可以!
随行的侍卫一声相应,举棍上前。忠婶突然在人群中尖声惨叫:“不好啦!长公主杀人啦!”
人群顿时汹涌纷乱。德清长公主长身而起,厉声猛喝:“有刺客!给本宫拦截暴民!”
人群挟裹着谢湘江后退,与德清长公主威风凛凛站成三队的侍卫相向对峙。
一方手无寸铁,一方穿甲持刀!
谢湘江猛地上前,站在众人之前,将手中的“冤”字一扔,接过忠叔递过来的“百碗面”牌匾。
她将“百碗面”的牌匾举在面前,一步步地逼向持刀侍卫,持刀侍卫用刀横在前面,已有犹豫退意。
谢湘江清喝道:“御赐百碗面的金匾,你还敢持刀相向!”
一众侍卫突然弃刀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清长公主气得浑身乱颤,指着谢湘江道:“你,你这妖女!”
是,她真觉得诡异邪门,那么万无一失的计划次次惨败收场,这女人不是妖孽是什么!
谢湘江昂然正气:“子不语怪力乱神!还请长公主慎言!”
德清长公主指着她怒道:“你拦截长公主仪仗,可知该当何罪!”
谢湘江不畏不惧,语调铿锵:“民女虽卑贱,命如蝼蚁,但是被长公主屡次谋害声名性命,在此斗胆请问长公主,第一,陛下已下旨,京兆府已收押,长公主却罔顾圣意,践踏国家律法,使宫女太监易容到牢里谋害民女,请问大周天下,是长公主一手遮天吗!第二,民女出身卑贱,为人所陷害抛弃,犹自以蝼蚁之身,殚精竭虑为我大周朝廷和百姓谋利益!长公主出身尊贵无匹,享受万民供奉,却高高在上践踏国法玩弄阴私,当真厚颜无耻问心无愧吗!第三,长公主恨民女如此,罔顾永安侯夫妇打杀良民的罪孽,一心为永安侯夫妇报仇雪耻,当真敢说自己毫无私心吗?”
此语既出,不知哪个好事者在人群中带着无赖的响亮笑意大声道:“敢问长公主殿下,您是恋慕永安侯还是恋慕永安侯夫人啊?”
“那当然是永安侯夫人啊,没听说磨镜之癖吗!”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轰然如雷的哗笑声!
德清长公主气得猛地站立起来,面色煞白!
谢湘江却无视德清长公主的怒火与众人的哗笑,她抱着御赐金匾决绝转身,雄赳赳气昂昂走入人群之中!
那身形挺拔如斯,霸道若此!
那边厢德清长公主伸着手颤抖不止,指着人群怒喝道:“你们血口喷人,胆敢侮辱皇家公主!来人!来……”
“呸!你身为长公主,全无女德,恋慕着永安侯夫人还霸占着驸马!”
“可怜驸马四十无子都不能纳妾,当真是狠毒啊!”
“就这样的女人,连奸夫□□都不如,还当什么皇家的公主,毫不知羞!”
伴随着百姓砸过来的鸡蛋和烂菜叶,哗笑的人群中传来流里流气的谩骂。德清长公主的喊打喊杀也陡然中止,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抱着长公主的心腹嬷嬷,看着被砸得一地狼藉的公主车驾,都觉得自己也要晕倒了,这,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宏宇帝得到消息,惊骇得猛然站起,可是惊站半晌,他却是没有摔落桌上的茶盏,而是久久地发呆发怔。
抛开好事者那令人发指、血口喷人的污蔑,这谢湘江的三问,其实振聋发聩,无可辩驳。
对,他知道,自己的皇姐,没有干涉朝政一手遮天。可是她的那些事,不被拿出来则已,一拿出来说,确实是罔顾圣意,践踏国法。
他也知道,自己的皇姐,严肃较真刻板古板了一些,但是这么多年,她所谓的维护礼法,不过是些正妻小妾的后宅阴私事,当真是没有对天下万民做出过什么贡献。
他更明白,自己的皇姐,绝对与永安侯无染,与永安侯夫人陆氏虽然交好,但绝对清白。可是这个档口,风口浪尖,她不主动避嫌而是义无反顾地掺和进去,永安侯夫人的磨镜之癖,德清长公主这名声一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