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是为什么入朝堂,又怎么会本末倒置?
谈轻风寒未愈,晒了一会儿太阳就睡着了,还是裴折玉抱着他回房的,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休息好了,怎么晃头都不会疼了。
谈轻沾沾自喜,还想出去吸吸草木气息,裴折玉却是不准了,日头已经被云层遮着,晌午起了风,眼看着暮色将近,像要下雪了。
谈轻最近一个人闲着太无聊,冷不丁诗兴大发,又念了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但他现在在病中,除了药和热水,其他都不能乱喝。
醒来后裴折玉就按着谈轻在屋里不准出去,还说洛白说过,他病没好,不能再见风了。
谈轻想看花也简单,裴折玉让人把盆栽搬几盆进屋,谈轻其实更想出去放风,奈何裴折玉管得严,也是为他好,他也就听话待在屋里,陪裴折玉处理之前没处理完的公务。
自打裴折玉入了朝堂,事情就一直不少,他会挑着一些谈轻想知道的跟他说,要是事事都事无巨细地告诉谈轻,那他和谈轻天天都不用睡了。今日两人坐在榻上烤火,裴折玉抱着谈轻看文书,看到谈轻感兴趣的案子,就会停下跟他详细解释一下。
谈轻听着听着又困了,又被他困在怀里出不去,脑袋只好靠在他肩上,勉强打起精神来。
裴折玉又翻开一份文书,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谈轻半垂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周景行?”
裴折玉揉了揉他脑袋,将文书朝向他一起看,“前几日雪太大,京郊一处村庄被雪埋了,是周景行办公路过发现,及时救出不少百姓,又寻官府救助,昨日在朝堂上裴璋也嘉奖过他,让他跟着左相好好办事。”
谈轻哦了一声,便对这人没了兴趣,黑眸闪烁着看向裴折玉,裴折玉很难忽视他的注视,便放下文书,抱着他问:“怎么了?”
谈轻嘿嘿一笑,抱住裴折玉脖子贴上他脸颊,虽说已然退烧,他身上摸着还是有些温热。
裴折玉忙扶住他后腰,笑问:“方才不是困了吗?”
“现在不困了,就是闲得无聊。”
谈轻亲了一口裴折玉的薄唇,直勾勾看着他的黑眸里像是在暗示什么,“你忙完了吗?要是差不多,我们就来做点有趣的事吧?”
裴折玉挑眉,“有趣的事?”
谈轻小狗似的在他脖颈间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
“隐王殿下,来吗?”
裴折玉轻咳一声,看着谈轻嫩红的嘴唇,到底还是用他强大的自持力忍了下来,拍着谈轻后腰道:“乖,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说。”
谈轻撇嘴道:“我已经好了,就是嗓子还有点疼,不碍事的,你已经半个月没陪我了。”
裴折玉担心他的身体,仍是摇头,“会着凉。”
谈轻笑嘻嘻地亲他眼尾,“那盖上被子就是了。”
裴折玉:“……”
心上人都撩拨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是心动了,犹豫须臾,到底还是抱着人回了床上。
高烧刚退,谈轻的肌肤还是有些温热,又如绸缎一般柔滑,可裴折玉到底心疼他,没有真的如他所愿,倒也没有叫谈轻太失望。
闹了一阵,裴折玉便下床漱口去了,谈轻脸颊红透,将脑袋藏在被褥里。等裴折玉再回来抱住他时,还羞得不敢看人,裴折玉毫不在意地亲他嘴角,谈轻却往后躲了躲。
裴折玉笑问:“躲什么?”
谈轻红着脸看他,想了想,又主动亲了亲他的唇,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说:“辛苦了,等我病好了,我也好好伺候你一回。”
裴折玉失笑,将人按在床上堵住唇舌,免得他再瞎说什么,那他就真的要做一回禽兽了。
裴折玉这回告假,一连在家歇了三天,等到谈轻的身体完全好了,他才安心回到朝堂上。
他不在裴璋总觉得朝堂上上少了点什么,裴璋因头疾放权之后享受了几个月,裴折玉这几天回王府,那些事务便都递到了他这里。
裴璋是压根就没耐心看,交给梁王办又办得不顺心。
跟梁王一对比,隐王的能力俨然是更出众的,裴璋也烦了给梁王收拾烂摊子,让左相看着点梁王,就回后宫去听慎贵妃弹琵琶。
他这头疾一发作起来,骂王氏毒妇都没用,疼得他生不如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慎贵妃就很适合。
她什么都不懂,入宫前学的就是讨好男人的本事,一把年纪了,裴璋还又真宠起她来了。
但也就只有明面上的宠爱,裴璋还没糊涂到被慎贵妃哄一两句就把后宫都交给她打理,后宫还是惠妃贤妃协理,慎贵妃想插手,裴璋看她一眼,她就吓得老老实实的了。
一来慎贵妃明面上还是裴折玉的母妃,裴璋不想给朝中众臣一种自己偏宠裴折玉太过的假象,否则就算裴折玉不能生育,那些朝臣必然也会更倾向裴折玉。他也没有独宠慎贵妃,梁王的母妃丽妃还是能与慎贵妃分宠的,看起来那叫一个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