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些不轻不重的青紫痕迹则被飞石砸伤的,因为伤没有当场见血,他们都没发现,回来之后,裴折玉也是自己换的衣服,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忍下去的。
贵人的事,陈御医没有多问,全神贯注地给裴折玉施针,针灸花了小半个时辰,陈御医身上都出了汗,到最后施针时已露出疲态。
谈轻也不敢眨眼,就一直在边上守着,等给裴折玉灌了新药,陈御医说只能等退烧再看状况,他便先让人家去隔壁厢房休息。
陈御医也有个六十多岁了,半夜被叫起来,又花了不少精力针灸,肉眼可见已经很累了。
毕竟是老国公的老朋友,谈轻哪好叫人一块熬夜?
接下来到天亮,都是谈轻在床边守着,福生跟着他还在屋里打个瞌睡,谈轻和燕一是全程没合眼,时不时给裴折玉换下额头上盖着的湿巾帕,好在天亮之后,裴折玉的额头和脖子摸着总算是没那么烫手了。
陈御医重新把脉,确定是开始退烧了,又换了新药,但裴折玉一直不醒,谈轻有点担心。
“他怎么一直没醒?”
陈御医只说:“殿下累了吧。”
谈轻恍然大悟,昨天裴折玉就一直跟他说累了,他点点头就要送陈御医回去,陈御医忽然说:“前阵子奉命去国公府给国公府请平安脉,听国公爷提起王妃身体欠佳,希望老臣给王妃调理一番,择日不如撞日,索性今日来了,老臣给王妃看看吧?”
事关谈轻身体,福生十分紧张,“少爷看看吧?”
燕一也道:“王妃放心,属下会在这里守着殿下。”
谈轻拗不过他们,看了眼还没醒来的裴折玉,便跟陈御医去了外间的榻前,却见陈御医摆手挥退徒弟,便在谈轻面前跪了下来。
谈轻惊道:“您这是……”
陈御医道:“王妃恕罪,隐王殿下身体的状况,老臣先前有所隐瞒,其实隐王殿下内出血并不严重,严重的,是殿下|体内的毒。”
谈轻正要起身扶陈御医,闻言愣了下,“毒?”
陈御医看了眼一墙之隔的内室,低声说道:“殿下身上的毒早已侵蚀五脏六腑,若不尽早拔出体内,只怕殿下最多熬不过三年。”
三年?
谈轻怔住,神情随即严肃起来,忙扶着陈御医起来,毒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又是谁下的,但是他还在这里,裴折玉就不能死!
“陈大人既然能看出来王爷中了毒,能否解毒?”
陈御医略一思索,“殿下身体内的毒恐怕由来已久,少说也有五六年了,老臣只能治好殿下的伤,解毒可以等殿下伤好之后,老臣再来看看。若王妃信任老臣,老臣有一位擅长解毒的师弟,愿引荐给王妃。”
老国公信任的人,谈轻自然是信的,他相信老国公看人的眼光,何况陈御医昨夜一直没提裴折玉身上的毒,直到现在才避开众人单独与他说,可见陈御医为人十分谨慎,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谈轻送走陈御医师徒后,便回了卧房,福生拿着两张药方跟去抓药了,只有燕一还在。
裴折玉还是没有醒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要不是他还有呼吸,看去都像个死人一样。
谈轻坐在床沿给他换过额头上的湿巾帕,便起身离开,还叫上燕一,“你跟我出来一下。”
燕一有些迷茫,看裴折玉还没醒,还是跟了出去。
好在谈轻也没走太远,就站在外间屏风外,隔着一扇屏风,里面有点动静他们都能听到。
看燕一时不时盯着里面的神情,谈轻不想怀疑他的忠心,但有些话,谈轻不得不问一下。
“裴折玉中毒了。”
燕一当场愣了下,而后在谈轻的注视下慢慢垂头。
谈轻一眼就看出来了,又觉得自己现在这么郑重有点好笑,“看起来,你早就知道了。”
燕一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在谈轻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