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薄烬得出结论。

凭借丰富的捉奸经验，薄烬可谓敏锐到了极点。刚接通电话时，虞斯景的声线明显冷淡、带着精英特有的公事公办态度，不夹杂一点个人情感。

可在听见元时愿的声音后，虞斯景态度骤变，不仅声线和缓，还特地起身来到空旷安静的场地和元时愿说话。

坐下说话、和站着说话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问题？我等会上课帮你问老师。”

元时愿再次看了眼时间，他和老师约好九点半上课，现在时间很充裕，还有半个小时。

他利索地收拾东西，低头摸摸谷惟远的脑袋：“你和小黄哥哥玩好不好呀？哥哥现在要去上课。”

谷惟远扒拉着元时愿的手臂，小脸满是舍不得，却很懂事：“哥哥，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玩吗？我喜欢自己一个人玩。”

“真不用别人陪你吗？”

元时愿讶异，他以为谷惟远就是粘人的性子，可没想到谷惟远似乎只粘他一人。

他蹲下了身，手心抚摸男孩面颊，“让小黄哥哥在旁边看着你玩可以吗？不然我会担心你。”

谷惟远的唇角往上翘了翘，年纪还小的他压不住心事，满心欢喜写在脸上。

“那好吧。”他乖巧道，“我听妈妈的话！”

刚刚还喊哥哥，怎么又喊妈妈了？

谷惟远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玩ipad，小黄坐在另一边，给元时愿丢了个“放心”的手势。

元时愿将玻璃门关好，奇怪道：“他怎么喜欢一个人待着？”

元时愿接触过很多小朋友，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最爱热闹，大多喜欢和同龄人扎堆玩耍。

“有些小孩，天生追求独立空间。”薄烬极其自然地接过元时愿的背包，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二人肩并肩行走在空旷的走廊内。

“也是，每个小朋友都是不一样的，想要的东西也是。”元时愿顺着话题，“我小时候还特别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呢。”

欲望往往代表着某种投射，也能从侧面看出一些成长经历。薄烬因信息素紊乱症，从小一个人生活，照顾他的佣人也不敢靠近他。所以他习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处理事情。

听着元时愿随口说出的言语，他下意识想。

元时愿小时候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想要自己的小房子？

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薄烬当然不能直接问，他换了个问法：“你现在的收入，除掉公司抽成，足够在a市买套不错的房子。”

“那是小时候的想法，现在和家人住，人多热闹，也挺好。”元时愿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我刚上高中，爸妈就开始担心我过不惯宿舍生活，又怕我像网上一样遇到奇葩室友，计划在学校附近买个小公寓。”

“后来出了点小意外，没买成。”他庆幸道，“幸好没买，现在公寓行情可差了。”

小意外？

直觉告诉薄烬，这可不是小意外那么简单。

薄烬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却还是顺着元时愿的话题往下说：“住校也更方便。”

“你暑假怎么不去考驾照？”他道，“之前考过了？”

“之前打算考，但不是出了点小意外吗？”元时愿耸耸肩，“而且考来也没用，我暂时没买车的计划。”

“哦，这样。”

薄烬说完，停顿片刻。他侧过头，锐利目光直直望进元时愿眼底，他话锋一转吗，“你为什么会想当艺人？”

薄烬蓦地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元时愿一开始没有进入娱乐圈、正式成为艺人的打算。

起初在西米娱乐的生活，更像打发时间地体验不一样的职业，顺便赚点零花钱。

“一开始是为了钱。”元时愿回答得耿直，“后来觉得，当爱豆的感觉也不错，有那么多陌生人爱我。我想努力做好，不想辜负这份珍贵的喜爱。”

“你呢？你为什么想当艺人？”他好奇道。

“我一开始在国外地下乐队玩摇滚，什么都沾点，再后来跟你一样，想做好这件事，想证明点什么。回国正好遇见筹备scepter男团的星夜。”薄烬像在自嘲，“当时被庄哥说动，好像已经看到梦想成真、被所有人看到的成功画面。脑子一热，签了20年。”

“现在回头看，才发现自己真的蠢透了。”

梦想哪有那么容易实现？

元时愿倏地停下脚步，柔软手臂勾住薄烬的脖子，柔软身躯贴上alpha的后背。

他踮起脚尖，在alpha耳畔说：“我们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我们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

“再过一段时间，我们肯定会梦想成真。”他一字一字认真说，清晰而炽热，“肯定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会一起站到最高的地方，梦想成真。”

薄烬僵在原地，他能清晰感觉到元时愿身上传来的好闻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