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因为它们都是传播瘟疫的使者!只要阻拦在这里,就不会蔓延到别出去!整个这片地方,就都会得救了!’说完没多久,她就自己乘舟到对岸去了。后来过了没两天,老朽还真的遇到一群怪模怪样的人,一打听,还真叫这些个名字,老朽就不叫船夫,直把它们在这里拖了三天三夜,没了耐性、只能原路返回!”
镜儿正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冒险故事结尾一样高兴地拍掌,而唐棣则问店主人要来了那块木板,仔细一看,的确都是些怪里怪气的名字。也不知这提醒店主的女子是谁。从细节来判断,她当然记得自己见过的那人,只不过,会是那人吗?
未几,两人告别店主人,渡过河往平阳去。路上,镜儿还在不住地回味这个故事,自己想了半天,问道:“所以,疫鬼的名字很独特吗?”
唐棣笑笑:“那店主人遇见的那几个,比较独特,也容易识别,人间有修为的知道的人,也可以认得出来,但这种都算是小喽啰。”
“小喽啰!”镜儿惊叹道,“还有更大更厉害的吗?”
唐棣偏头看看她,笑起来,“怎么,你还想见识见识?”
“那是自然,”镜儿抬起带笑小脸,别有一种骄傲姿态,即便转瞬又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足,高傲兴奋的下巴尖儿收回去了一点,“即便、即便我法力不足,我也想这么干。有疫鬼,就有降伏疫鬼的人,我要降伏消灭它们,还一个太平人间,再不要有人这样死了。”
她看着镜儿的脸,对那脸上青涩甚至于幼稚但又足够正气凛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好,我们若是找得到,我们就去干掉它。”
大小不过是个疫鬼,她想,哪怕现在看来,不但有大有小,可能还有头有领了。有小喽啰,就有大家伙,这可不太好,大了就有意图有想法,说不定想要吸收阳气或者灵气了。
但,大小不过是个疫鬼,她还对付不了了?
平阳是个大镇子,无论从过往人口的口耳相传还是空中俯瞰的结果看,方圆四五里,坊市分开,大小宅邸一应俱全,镇子外还有良田百余亩——就这样一个地方,现在也冷冷清清,街道上都没什么人了。
“都走咯!”掌柜道,“就是我这小客店,也找不着帮手了。走吧。”说着取下钥匙,带她们上楼去。一边上楼,一边念叨地什么“反正也没有生意、就给二位姑娘开一间上房吧”,未几就把她们带到了楼顶一间的客房中。客房宽大,还有整齐的茶具,卧榻的矮几上还放着一套围棋,推门出去,就是楼顶的露台。
镜儿发出轻声的惊呼,连唐棣也感叹,除了天为铺盖地为庐的日子,这算是自己睡过的最宽大的房间了,“多谢您。”
“哪儿的话,我这摆着也挣不到钱,没有人!两位姑娘好好休息,晚饭是?”
“这街面上看看也没有什么人了,还请您费心。”唐棣道。掌柜的摇摇晃晃地点点头,“好,好,到点给你们端上来,没有什么好东西,将就吃吧。”唐棣又谢,直送掌柜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这才回来,锁好门,挥手上了一个隔音的结界。不算强,因此要偷听也能听见,就是听不清罢了。
一转身,镜儿已经从露台上转了一圈回来,见她封了门,这才问道:“唐姐姐,咱们真的要吃掌柜的做的饭吗?”
唐棣笑道:“自然不。”
这一路来,她早已教会了镜儿饮食上的修行之法,别说凡间所做的饭,就是山林野果,也不是随便吃的,人当然也很少饥饿。
“那?”
“我觉得,这掌柜的有点不太对。你觉得呢?”
她们选了制高点,也选了最雅致,选了镇中心,为的除了休息,也为好好观察平阳。进来一看,掌柜的长得儒雅,收拾得干净,也算和自己的客栈气质相符。说起话来,也就是个平常老板,甚至还有些冷淡。可当他走起路来,唐棣就觉得奇怪了。关节僵硬,摇摇晃晃,要说,不能怪她是地府里生活过的人,她真的觉得这不像个活人,倒像是棺材里爬出来的、保存得不错的那种僵尸。
但是凑近了闻闻、仔细地看看,又不是僵尸,明晃晃是个大活人,总不能还有她闻不出来的僵尸吧!
再一想那种面对她们的冷淡——整个镇子都空荡荡的,好不容易来两个人,不问来历,也不惊讶,没有生意也不曾逃了去,也奇怪啊。她一开始问掌柜的留下来的都有什么人,出于打听而已,掌柜的只说了句“大概无处可去吧”,也就罢了。要是人,未免太冷静,冷静得不是凡俗了。
得是她们了。
镜儿听她一说,兀自低头想了一圈,道:“我也觉得有一点,但说不太清,就是,看着不像一般人。就比如和之前在渡口遇见的那个老人家,看着就不像。”然后恍然大悟道,“所以,唐姐姐是要——?”
“对,看看他做些什么上来,就知道有没有问题。”唐棣走到镜儿面前,“刚才出去,外面可有什么异常?”
镜儿摇摇头,“不曾见。”
“那好。我一会儿还是在屋里布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