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哼笑。
“很简单,她回国,待在我身边。”
柯曼没招了。
“姐。”
程清平时都是柯姐柯姐地喊,很少这样喊她。
“她出国那一天,取关我了,我也同样取关了她。”
“当时我不应该赌气的。”
“今天凌晨,我很想她,打了她的电话,没有人接。”
“我确信,她不要我了。”
“是真的不要我了。”
“最后一点联系都切断,决心比我想象中要强烈。”
泪像流不干似的,顺着脸颊滑落,砸进被褥。
柯曼看的心里发酸,却不知道从何安慰。
“没事,缓会就行,不用安慰我,我没这么脆弱。”
程清看出了对方的无措。
“有戏拍其实挺好的,专心致志沉浸在角色的世界里,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程清。”
柯曼坐到病床旁。
“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所以即便这部戏再好,潜力再大,我也还是要劝一句,之前那部饰演癌症病人的戏就已经够累人了,拍完后只是出戏你便费了不少时间,这次你又想接这部抑郁症患者的戏,拍完后呢,万一不仅仅是出戏困难,连心理健康都损耗,你有想过吗,未来会发生什么?”
更别提程清现在还遭受了失恋的打击,完全是雪上加霜。
“既然有好剧本递到我手上,角色我又恰好喜欢,比起把名额让给有可能比我差劲的演员,还不如借此机会让自己提升。”
“我能承担一切后果。”
程清都这样说了,柯曼便没有理由再劝解。
“行。”
“姐,我生病的事,别告诉我爸妈。”
“好。”
程清这孩子,在外工作,对家人总是报喜不报忧,柯曼都习惯了。
“什么时候进组?”
“估摸着,也就下个月的事……对了,拍这部戏还得减重,你身体吃得消吗?”
“要减到多少,43kg够吗?”
“石导说的是至少要减到45kg,越瘦越好。”
“行。”
在医院足足待了三天,日日挂水才勉强退烧,回到家按时服药,确定身体没问题后程清才开始自己的减重计划。
闭门不出,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唐小小接到老板电话时有些恍惚。
“来接我。”
“顺便通知一下石导,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组。”
唐小小见到程清的时候,都快不敢认眼前的人了。
瘦到脱相,感觉骨节都快要戳破薄皮。
“姐,您受苦了。”
“还是叫老板吧,突然这么亲密地喊我,怪别扭的。”
程清摸了摸自己手臂,想看看有没有起鸡皮疙瘩。
“走吧,进组。”
石焚亲眼看着程清上秤,数字跳出来的瞬间,连她都微诧。
“40kg都不到,你这也太瘦了。”
“不是您说的吗,越瘦越好,不满意的话我再胖回去?”
“别,保持就好。”
程清取走房卡,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一个月了。
江槐离开自己,已经一个月了。
夜晚她还是会时常想起对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总是哭,醒来连枕头都湿了大片,为了保证睡眠,她又恢复用药,可惜收效甚微。
唐小小见老板精神不济,以往进组每晚都会和江老师打视频电话,现在这事突然取消,内心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也不敢提,生怕勾出对方的伤心事。
“老板,晚上要我陪您睡吗?”
程清放空了许久眼睛才聚上焦。
“不用。”
次日一早来叫她,敲门进去,见老板已经穿戴整齐,唐小小就知道,这一晚,程清没能睡个好觉。
工作生活绝对分离,不因生活打搅工作是程清给自己定下的基本准则,所以即便自己一脸倦容,等到要拍戏的时候,她还是会拿出良好面貌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