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连夜赶路,骑得快的话三四日就能赶到。若中途遇到人,你可以说你是巫医,实在不行就说是那阏氏请你去治病的。巴雅尔是大部落,一般人不敢拦你。记住了吗?”
巴图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使命,把胸膛拍得咚咚响,一脸郑重严肃地向沈乐妮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有我巴图在!我一定会把你平平安安送到乌日格阏氏面前!”
沈乐妮对着他点头笑笑,按住乌维将她往外拉的手背,对上乌维疑惑的眼睛,开口道:“额吉,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您。”
她往旁边错开一步,露出了床上那堆东西,指着它们对乌维道:“这些是我留给额吉和巴图的东西,感谢额吉您的收留和照顾。我只有这些,还请额吉不要嫌弃。”
“不,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你在我家睡了几晚吃了几顿饭而已。我不能要,这是你的东西,你都带走吧。”乌维上前去,抓起几袋就朝沈乐妮怀里塞。
沈乐妮也按住她的手,面色也郑重:“这是我的一点谢意,额吉若是不收,我就不走。”
乌维对她对视一会儿,终究妥协地叹了口气,“好吧
,那我就收下了。”
沈乐妮这才收回自己的手,语速飞快地给她讲了下都是些什么东西,以及怎么吃,将药品详细地给她讲了讲作用、吃法和注意事项。
乌维听着听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待沈乐妮话音落下,又想推拒:“不,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沈乐妮温和地打断她:“额吉,您收下吧,我包里还有。”不等乌维再说话,她迅速转移话头:“我也该走了,额吉,您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这些东西您一定要藏好,不要被别人发现,也不要给别人,不然可能会有麻烦的。”
乌维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收下,她眼里含泪,不住点头:“额吉知道了,你快跟巴图走吧。”
事情都交代完毕,沈乐妮不再耽误,跟着巴图出了帐子,却见外面早就拴了两匹高大健壮的马儿,那四只有力的蹄子,一看就跑的快又久。
沈乐妮对着帐门口的乌维郑重行了汉人一礼,然后就蹬上了马背,调转马头,一夹马腹跟着巴图去了。
风声在耳边呜咽起来。快要入冬了,白日里的大漠也冷的冻骨。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颊,又从鼻腔涌进肺里,冷的她身体直颤栗着。
沈乐妮不禁回头望了一眼,乌维驻足在毡帐前,直直地望着他们,那道孤弱的身影逐渐变小,透出淡淡的孤寂。
草原上不只有豪爽洒脱的女儿,也有如大地之母般慈爱的母亲。
只是不知,她和乌维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长安城,清韵园。
鲁驭轻啜一口清茶,面色平淡地听着对面坐着的人禀报事情。末了,他放下茶盏,轻颔了首,又问:“那件事都处理好了?”
对面的江充端坐椅上,笑容里带着恭敬,垂首回:“大人交给下官的事,下官定然是要为大人办妥当的。大人放心,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了。那位查的再深,也只会查到是大漠那边的动作。”
鲁驭嗯了一声,嘴角勾着,面上浮出些满意之色:“江大人如此尽心尽力,到时候本官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两句。”
江充忙站起身,带着激动朝着鲁驭揖拜:“多谢鲁大人!”
鲁驭罢罢手,江充复而坐下。
花厅里静了片刻,江充望着鲁驭,忽然开口道:“大人,近来下官听闻了些传言。”
“你说。”鲁驭轻合着眼,神态淡然闲适。
江充道:“陛下说,国师是被他派去办事,可民间却有风声说,国师是突然不见了踪迹,连陛下都不知国师去了何处。”见鲁驭没甚反应,他又接着道:“据说,半个多月前的一晚,国师府内突发骚动,不知原因。不久后,冠军侯不顾宵禁进宫求见陛下,最后带着禁军在整座长安城内连夜搜寻,一连好几日,将整个长安城都翻了一遍,就不知是在搜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