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李广登时眯起了眼。他何尝没认出着小子就是那个带头嘲笑他和让他跳舞的那个!
想到之前丢的那些脸,李广心里憋着的火噌噌又冒了起来,但他身为将领,又不能因私怨而报复将士。于是那股火没冒出多久,就又被按了回去。
李广控制住情绪,面无表情地问:“你有事?”
“是有一件事。”蒋五也不废话,他比李广高出一截,睨着对方直接道:“敢不敢同我比一场?”
李广嗤一声,背手侧身不再看他,“老夫为何要同你比试?”
蒋五也不隐瞒,说出理由:“我知道,因为沈教官是女子,你便瞧不起她,处处与她作对。”他眉眼锋锐,语气一变:“而我,也看不起你如此作态!”
李广的眼神倏而如刀般扎向他。
为将多年,使得他即便不说话,光眼神也极有威慑力,但蒋五丝毫不惧,反而把胸膛一挺。
两人眼锋交战片刻,李广忽而一笑:“原来是想替她出气。”
“是又如何?”
“可以。”李广竟真的应下了,他说道:“可比试,总得有赌注。”
“当然。”蒋五答的又干脆又快。
“想来你是早就想好了。”李广道:“说吧,你的赌注是什么。”
蒋五道:“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许再瞧不起沈教官,也不许再同她作对唱反调!”
李广也一口应下:“可以。”他说完,抬眼看向对方,“我的赌注是,若我赢了,无论最后老夫有没有拿到帐篷,你必须让沈乐妮给我一顶。”
蒋五颦眉,“规则早已定好,你这是明抢!”
李广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之我的赌注便是如此,应与不应随你。”
蒋五恨不得当场和他干起来。
这个狡猾贪心的老东西!明明是他先提出的比武,怎么倒像他落进了他早已设好的坑里!
蒋五咬咬牙,很不情愿地与他商量:“那是沈教官的东西,我无权让她给你。但我可以答应你,若我输了,我和别的弟兄一定拼尽全力去争取,若最后能得到,我便给你一顶!”
李广似是很是为难地考虑了一下,而后应下:“行吧,就依你所言。”
话罢,他便不再理会蒋五,背手离去。
蒋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锁的更深。怎么感觉……又掉坑里了?
接下来的两日,沈乐妮把行进与立定剩下的最重要的正步与立定教给了众人,然后别的时间便是反反复复地练习,直到每一个人都能记住所有的细节。
到了第七日晚上时,沈乐妮决定让众人放松一下。她给众人传授道:“训练,是一件很痛苦和枯燥的事情,再加上时间一长,会让将士们的精气神迅速下降,产生疲惫之感,训练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大家以后训兵之时,每隔几日便可以让将士们放松一下,做一些游戏或者比试,等等。只有劳逸结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她顿了下,又教授道:“身为教官,要学会如何调动、激发军士们的情绪,让他们保持长久且高昂的热情。”
底下的人安静听着。许多把沈乐妮发的那堆竹卷看了一遍的人也想起来,这些训练方法技巧上面都有记载。
“今日已经是训练的第七日,看得出来大家都有些许疲惫,那么今晚我们不训练,让大家放松放松。”
此次军训时间很短,因此沈乐妮把每分每秒都抓得很紧,七日以来除了那次接力赛,便没有举行过任何放松活动。
沈乐妮先是把她知道的放松游戏为众人介绍了一遍,然后道:“你们有自己的游戏也可以按自己的做,只要能激发军士们的热情,就是好办法。”说完,她扬起个神秘的微笑,“今晚做的游戏,我同样先不介绍游戏规则和玩法,由你们先行组队。同样是十个组,四人一组,其中一组为五个人。”
众人一听,神色各不相同。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流程。这次,他们可不会再上当。
“开始吧。”沈乐妮下令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吃了亏,许多人在她说完后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揣摩着此次游戏会考验什么。
见大多数人都在谨慎地选择队友,沈乐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片刻后,在场四十一个人都各自组好了队,这次他们大多数都选的是比较年轻和健壮的人,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将……再一次被嫌弃。
被迫组到一起的公孙贺、李息等人看了眼组员便把视线转向一边:真是相看两厌。
程不识看了眼接纳自己的卫青几人,笑眯了眼:哎呀,大将军他们人真好啊。
他摸了摸身边第一时间被霍去病拉进来的何平安的脑袋,微俯背脊对他鼓劲道:“孩子,老夫看好你!”
何平安对他扬起唇角,用力点了下头。
李敢偷偷幽怨地瞅了眼把自己拉过来的李广,屁都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