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手上端了个水杯,最后停在他跟前。
“先把这药吃了,医生一会就到。”
温乐然眨了眨眼,发现施渐宁递来的是个很小的药片,显然不是他买的那种。
他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施渐宁在说什么,又连忙摆手:“我没事,不用医生,你把我买的药还我就行……”
施渐宁直接把药塞到他手里,又把水杯搁茶几上。
“你知道自己在发烧吗?”
温乐然愣住。
“站都站不稳,还说没事?”施渐宁看着他,语气冷了一分,“你是准备死在我家里?”
我没有,你别乱说!
温乐然被吓清醒了,看了眼手里药片,又看了看施渐宁,终究乖乖把药塞进嘴里,就着温水咽下去。
水顺着咽喉滑落,微凉的触感格外分明,温乐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在发烧。
察觉到这一点,身上的虚弱感便突然分明了起来,眼皮变得沉重,整个人好像都晕乎乎的,却又浑身瘙痒,难受得不得了。
温乐然本能地想回房间,可刚一动,守在旁边的施渐宁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温乐然吸吸鼻子,又默默地往沙发里窝了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施渐宁收回了目光,再然后,起身走开了。
是个跑路的好机会。
脑子里是这么想,身上却提不起什么劲,不知是吃的药起了作用,还是过敏症状更严重了。
身心拉扯间,耳边又传来脚步声。施渐宁回来了。
紧接着,带着凉意的湿毛巾覆到额上,连着有些肿胀的眼睛也被盖住。
毛巾上的浅淡清香随之钻进鼻腔,温乐然不自觉地放松了些,又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脸。
微凉,柔软,沾着水,如蜻蜓点水般在燥热的脸上轻轻点按,似乎把那难耐的瘙痒都压了下去。
温乐然忍不住舒了口气,往那冰凉处蹭了蹭。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温乐然警觉地清醒了些,接着就察觉到不对。
那好像……是手。
他下意识掀了掀毛巾,正好看到施渐宁把手收回去。
脑子里嗡的一声,温乐然僵了两秒,破罐子破摔地把毛巾重新捂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
施渐宁又笑了。
男人的笑声轻而低沉,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暧昧,温乐然死死捂着脸上的毛巾,只觉得耳根都跟着烧起来。
所幸这时医生终于来了。
听施渐宁去开门的脚步声逐渐远了,温乐然才小心翼翼地坐起,心虚地摸了摸自己耳尖。
来的医生姓贺,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非常专业,人也温和,跟哄小孩似的给温乐然检查一番,又问了一堆问题,才确定是食物过敏。
“暂时不用去医院,但要挂水。”
温乐然浑身一僵,试探着说:“能不能只吃药。”
医生和施渐宁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温乐然无辜地眨眨眼:“我就随便问问。”
医生微笑道:“你的症状有点严重,还发了烧,吃药未必能马上见效。”
“哦……”
“还要抽血。”
温乐然瞳孔剧震。
“你说以前没试过这么严重,所以最好是再测一测过敏原。”医生说着,转头问施渐宁,“挂水时间比较长,就在这,还是?”
施渐宁看了温乐然一眼:“到楼上去吧。”
·
磨磨蹭蹭回到房间,坐到床上,看医生开始从药箱里掏东西,温乐然终于没忍住拽了拽施渐宁衣角。
施渐宁垂眼看他。
“其实,起效慢一点……也可以的。”
施渐宁看着眼前人,微圆的眼睛里满是慌乱,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过敏,眼角还微微泛了红,看起来像只待宰的兔子,可怜得不得了。
“怕打针?”
温乐然矢口否认:“我没有。”
施渐宁挑眉:“嗯?”
“我只是觉得吃药就好。专家说了,不能随便一点小问题就挂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