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萧琨说,“但凡用了法力,就会收紧。”
项弦又取出一把小榔头,叮叮当当地凑在石上敲。
“也可以扩大。”项弦说,“你猜,如果我拿几个圈,反过来接,会怎么样?不就扩大了,用来砸人说不定很合适。”
萧琨有时实在佩服项弦的思路,正常人根本不会朝那方面想。
“你爹又是怎么回事?”
“做好准备,”萧琨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桩大事。”
项弦掸了下袖子,正色道:“是!萧大人!小人洗耳恭听!”
萧琨笑了起来,很快表情恢复严肃,将他们分开之后的一应遭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项弦。
项弦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一半时,彻底震惊了,萧琨先前得知时亦是如此,犹如置身梦中,自然能理解他。
及至项弦难以置信,起身到营地外转了一圈,又回到萧琨身前。
“说完了,”萧琨最后道,“就这些,你觉得呢?”
“我得……想想。”项弦实在无法接受。
萧琨道:“你慢慢想,我现在很累,先睡会儿。”
说毕,萧琨已累得躺在地上,和衣而卧,就这么睡着了。
项弦对着篝火出神,又望向营地一侧的另三人,斛律光还在按乌英纵所教诀窍打坐,试图运转真气,潮生已钻进帐篷里了。
天蒙蒙亮时,萧琨醒了,发现项弦倚在自己身边睡觉。
“什么时候了?”项弦睡眼惺忪。
“什么时候了,”萧琨道,“你居然睡得着?”
萧琨简直对项弦无话可说,项弦说:“我被抓去吊了这么久,也很累啊!”
阿黄也醒了,说:“他只是最后被吊了起来。”
“别拆我台。”项弦说,“你去找几只鸟儿,让它们沿着魔气飞走的方向看看。”
萧琨的精神与体力都恢复了,皮肤亦显露出苍白色,一身全是血,趁着黎明时分去洗澡换衣服。
项弦跟在他身后,到溪畔去洗漱。
“原来咱俩已经认识很久了,”项弦说,“咱们本来就相识啊!只是因为魔王扭转宿命,所以忘了!”
萧琨答道:“这重要么?”
“当然重要,”项弦说,“你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把脑子用在真正重要的地方上?”萧琨简直哭笑不得,他所说的“这重要么”意思是这一世……姑且能称作“一世”?他们已经缔结了同生共死的情谊,先前如何相处,便不那么重要了。
项弦却误以为萧琨并不在意那些曾经发生过、最终又被彼此所遗忘的事。
“首先,同样的事不止发生了一次。”项弦说,“根据我的推断,咱们辛辛苦苦,找到心灯,凑齐人手,打到魔王面前,接着他发动那玩意儿,时间开始回转,一切又得重来。”
“正是如此,”萧琨道,“我爹就是这么推断,而且咱们还将每一世的记忆,忘了个干干净净。”
“那位穆天子,他自己记得么?”项弦道。
“一定记得,”萧琨答道,“这也就是他们总抢在咱们前头的原因。”
项弦明白了,所以他们从中原来到西域,寻找心灯,而敌人抢先在克孜尔设下了埋伏,一切都有了解释!
“啊,这样啊。”项弦说。
萧琨赤裸身躯,站在齐腰深的溪水中,擦拭身上的血,看了项弦一眼。
项弦打了个响指,又道:“魔人们记得么?”
“我猜不记得,”萧琨说,“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猜测。我爹说,只有掌控并发动宿命之轮者,才能拥有完整的记忆。魔人们听命令行事,而咱们不仅仅努力过一次,最后都功亏一篑,在宿命之轮的面前失败了。”
项弦:“说不定上一次,咱们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这段推理实在太诡异了,但对于一个能不断轮回的超级法宝而言,他们置身其中,每当取得胜利后,敌人就能推翻一切,重新开始,这是如何艰难的境地?
“我倒是觉得应有另一种说法,”项弦说,“换句话说,咱们每一世都成功了,穆天子才不得不启动宿命之轮。”
萧琨答道:“你倒是看得开。”
萧琨走上岸,项弦取来衣袍递给他,萧琨穿好之后,站在项弦面前。
“是这样罢?”项弦说,“既然咱们曾战胜过穆天子,只不过都忘了,应该害怕的,是他们,而不是咱们。”
萧琨注视项弦良久,而后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项弦的推断为萧琨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确实如此,这意味着他们曾经将战线推到了穆天子的大本营中,并差一点就净化了魔王,否则敌人不会发动这一法器。
“那么,咱们重来一次,又有何妨?”项弦笑了起来,朝萧琨伸出手。
萧琨伸手,与项弦互握。
“你说得对。”盘桓在萧琨心头的无力,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