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一侧少年:“云萧公子当初随尊师上太极殿面圣时,应是易了容?”
因文墨染入狱之事随师父太极殿面圣,亦是云萧第一次见到这位将军府之首时。犹记当时阿紫惊见将军府之首是位女将军时的惊奇轻嚷……
想到阿紫,云萧叹了一口气,安静应声:“嗯,时我南荣氏后人的身份尚不为人知,师父命我于外行世以易容示人,以避纷争。”
“胜艳与我提到结义三弟时,言是清云宗下端木先生的弟子,昔日连城南荣家后人……”巫亚停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目露唏嘘之色:“对南荣氏从来容颜倾城的传闻,我本不以为意,今日亲眼见到云萧公子,才有几分理解了为何会有人为得南荣氏,枉顾宗庙礼教,陷入魔怔了。”
云萧听得一怔,不觉转目回看向了这位将军府之首。“将军所指是何?”
巫亚停云却已不再多言。只轻叹了一声。
云萧看着她转身行出此方医帐,直觉她所言与南荣家当年所历之事有关,或许就牵连着南荣家因何而被灭门。
……
叶绿叶所在营帐中。
文墨染与璎璃侍立两侧,端木若华坐于榻前宽椅中,为榻上之人诊脉已久。
“端木先生?”文墨染忍不住出声问道。
白衣人下时回神,静一瞬,轻轻放下了手中叶绿叶的腕:“绿儿性命无碍,她体内筋脉接续后恢复得很好,脉相虽有些虚弱但尚且平稳,不时便应会醒来。”
文墨染闻言目中满是安然之色。
端木若华面上却静。只得我一半天鉴元力之下……赫连竟能帮绿儿将筋脉接续得如此完好,此后他予绿儿服了何药来调理?竟可使她恢复得如此之快,且从脉相来看并无一丝弊病,便是丹田内力竟也似随着筋脉恢复,而开始游走全身筋脉渐渐恢复。
心下隐有不安……他所为,是因何?
思虑良久,心下终也不安,端木若华下时顺着绿衣之人腕上筋脉开始一寸寸地往上轻按探去。
立于一旁的文墨染便见榻上绿衣女子的小臂、上臂到柔韧瘦削的肩头都慢慢露了出来……
脸上轰然便赤,文墨染仓促转身道:“叶姑娘既无大碍,墨染便先出了。”
璎璃便向白衣人示意过,随行将文墨染送出了营帐。
端木若华细细摸索指按了榻上之人全身筋脉,未察有异,眉间并未舒展。再思一瞬,她伸手摸索着抚上了叶绿叶的头。
寸寸摸索抚来,直至脑后,白衣人的指腹摸进发根处,忽触及一尖锐之物,一瞬凛神。
下时一道冷冽漠寒的女声倏地响起:“别动。”紧随之风声微响,一把弯月型的匕首便贴在了白衣人颈侧。
端木若华觉到了颈边的凉意。
她的手仍旧抚在榻上之人脑后,此时轻轻蜷指,指腹再度从那嵌入发根处微露于外的尖锐之物上抚过了。
“叫你别动!”
是当日青岭山中药泉里,自己为让绿儿顺利承接天鉴之力,而深刺入脑,为她隔断痛楚控制心神之脉的那枚长针。
此刻长针刺入更深,且露于外的针尾部分已被赫连震断。
端木若华即便不能见,也知绿衣之人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必定冷锐而锋利。
长针刺入太深,兼之被人震断,已然错乱了她的记忆。
叶绿叶手中匕首抵着她,慢慢从榻上坐直了身。她看着面前女子身上白衣、空茫双目、及鬓边两缕细长的雪发。“你就是清云鉴传人,端木若华?”
端木已然明白赫连因何而救她了。
女子沉静下来,宁声与她:“我是端木若华。”
绿衣之人眼中一瞬间闪过了更为冷厉的寒光,握着匕首的五指一紧,就要从女子颈间横削斩过。
端木平放于膝头的另一只手于此瞬息之间转指一弹,两枚银针射向叶绿叶腕穴。
剧痛难忍,绿衣之人不能自控地手一抖,刃尖轻轻撞向白衣人颈侧,划破皮肤带出了一道血痕和两三滴血珠,随即匕首便被松开,径直落地,发出了“哐当”一声轻响。
叶绿叶心惊而退:“你不是瞎了吗!”
白衣人静坐于椅中。“即便瞎了,你以刀贴我颈,我亦能判断你腕脉所在。”
叶绿叶神色顿时极为警凛,另一只手将腕上银针拔出,握于掌中。
端木若华空茫的双目看着她所在,言辞冷静:“你在赫连那里呆了许久,可是他与你说了什么?”
叶绿叶满目都是冷峭。“不必他说,你是为天下谋的圣人,世人无不尊崇的清云鉴传人。我知道,也记得。”
叶绿叶眼中一片阴翳,赫连绮之所言顿时浮现在脑中:
你可知~你心甘情愿为她保驾护航了多久?
待你回了她身边,她必会察觉我告诉了你这些,不用相瞒,你只需问她……
“我父王被赐死,可是你在叶征面前进谏?逼我父王于太极殿上伏首,亲口认罪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