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说:“我随你一起去吧。”
银烛好奇地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
姑娘一回来就把夏荷单独叫过去吩咐什么,夏荷通医理,她原以为姑娘是要她熬些解酒汤,但这看上去也不像解酒的汤药啊。
银烛为人谨慎,对姜时雪亦是忠心耿耿,并不多问,只说:“快些吧,一会儿凉了。”
夏荷亲自将药奉到姜时雪面前。
递药的时候,她手指轻轻一颤,几滴汤药撒在她手背上。
姜时雪吩咐银烛给她拿帕子,端过药碗,一口喝了下去。
苦涩的药味叫她秀眉轻蹙。
夏荷忙递过去一袋果脯。
姜时雪取了一颗金丝蜜枣压在舌下,眉头才稍稍舒展。
夏荷心脏咚隆跳动起来。
姑娘方才饮下的……是避子汤。
姜时雪靠在榻上缓了片刻,眉眼间虽有倦意,却还是说:“夏荷,你随我出去一趟。”
主仆两人避人耳目来到了栖鹤轩。
夏荷低垂着头,一路无言。
行至栖鹤轩跟前时,她忽然跪到了地上,声音发颤:“姑娘大恩大德,夏荷没齿难忘,今生不能回报姑娘,来世必定涌泉相报!”
眼看她忽然要扑向一旁的荷池,姜时雪一把将人拉住,怒呵:“你做什么!”
夏荷泪流满面,她摇头道:“姑娘放心,奴婢做鬼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自她被姑娘从青楼赎回来之后,她便发誓,这辈子都会效忠于眼前之人。
女子失贞,乃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她愿以一死,回报姑娘的信任。
姜时雪却表情严肃:“当年救你回来,起过什么誓,可还记得?”
夏荷一怔,哭得更凶了。
她答应过姑娘会好好活着。
分明从身体到精神都已经疲惫至极,但姜时雪还是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夏荷,此事并不如你所想。”
姜时雪平日里总是漾着笑意的明眸此时透出几分锐利:“交给你的香囊,拿去给芸娘了没?”
芸娘是夏荷在青楼时认识的,如今已经赎了身,经姜时雪介绍,现在主要和胡人做些香料生意来维持生计。
她识香乃是一把好手。
清醒之后,姜时雪自然意识到不对劲。
普通的醉酒何至于此,她思来想去,怀疑到了肖家二姑娘递来的那枚香囊上。
但她与肖家二姑娘一无旧怨,二无过节,她何至于要害自己?
未免错怪旁人,姜时雪把自己身上佩戴的香囊也一并送了出去。
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等芸娘那边验过才知。
夏荷颔首:“姑娘放心。”
姜时雪拍了拍她的肩:“此事是要瞒着旁人,但如今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帮我去做。”
她沉默片刻,道:“这关系着……我的名声。”
夏荷霎时紧张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姑娘要我做什么?”
姜时雪缓缓抬眸,纤长的睫毛笼着清晨鎏金般的日光。
她终是往前几步,抬手推开了门:“我要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天光倾斜,映亮昏暗的房间。
架子床之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此时听见动静,那人忽然抬起一双清冷锐利的眼。
眼瞳极黑,似沉渊一般,深不见底。
在看清来人之后,他的眼眸中倏然爆发出一股杀意!
第4章
分明形如困兽,但少年的那一眼却透着遇佛杀佛的戾气。
夏荷心中大骇,被吓得往后连退几步。
姜时雪亦是心中一惊,她勉力稳住表情,对夏荷说:“进屋吧。”
祁昀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给自己换过衣衫,将自己绑在了架子床上。
手法粗糙,看得出来对方乃是一顿胡乱地绑。
昨夜种种渐渐浮现在眼前,祁昀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狂悖之至的少女挫骨扬灰,满门抄斩!
只可惜他试着挣扎,却发现自己身子虚弱无比,身上更是有无数细小的划伤,痛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