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动,伸手将其扯了出来,由于这几套衣裙皆在最下层,他这随手一举,便将所有叠放整齐的衣服全部弄乱,弄乱不说,还散落了一地。
“……”
他拂袖一挥,地上的衣物又飞到了他的手中,可当他想要将它们归置原位时,却发现怎么塞都是一团乱糟,甚至还有些放不下。
苏夜痕又硬塞了两下,才不耐烦地将柜门给关上。
除了床和衣柜,旁边还摆放着桌椅和小柜,上面都铺着花纹布料,桌中央还摆了只花瓶,月白的花瓶里插着几支不知名的草叶。
苏夜痕不知道像这种破叶子插在花瓶里干什么,便将其抽了出来,熟料这一举动,直接将瓶子里的泥水洒了一桌,于是他又嫌弃地插了回去。
这整个屋子,除了法器袋和那几叠鲛纱裙,无一不是凡间之物,但却巧妙地,被人布置得极为赏心悦目。
苏夜痕闲闲地看了会,见天窗外晨光熹微而人还未归,这才又起身,出门往后山寻去。
没等他飞身而起,便见远处树林有人提着剑走了过来,她除了右手上的长剑,左手上还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
那兔子的血蹭了不少在她蓝色的裙摆上,看起来脏兮兮的,视线再往上,则是一张映落在金色晨光下的绝世容颜。
只是这张脸美则美矣,却沾了些不知从哪弄的黑迹,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见此,苏夜痕:“……”
好好一个公主,放养了这么些天,都快成野人了。
他心情复杂地朝她而去,而乔黎不经意间抬头,见到来人,顿时眸色微亮,喜悦之色丝毫掩盖不住,甚至奔向他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你怎么来了?”
苏夜痕:“……这次又跑哪儿去了?”
乔黎想了想,怕说自己跑太远惹人不悦,便举了举手里的兔子,模糊道:“下山去抓野兔了。”
苏夜痕虽然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大半夜去抓野兔,却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以后想抓这些东西,让陆隐他们去便是。”
对此,乔黎却摇头:“这些小事哪里能麻烦他们,况且我还挺喜欢去山下捕猎的……”
说起捕猎,她仿佛才想起什么:“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闭关这么些天,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就住在这座山的山脚下,她性子活泼率真,话很多,我还挺喜欢她的,这些日子也时常同她一起打猎。”
苏夜痕自然知晓这事,之前那一个月他虽然没有离开过紫云山,但陆隐已将她的全部行踪都汇报给了他。
甚至山脚下那户人家的底细他都让陆隐打探过,确认于她而言没有危险,才由着她同那火系女修来往的。
他极少见她如这般兴高采烈的样子,便有些好笑道:“最初不是见人就跑么?怎么,后来还知道与人交朋友了?”
乔黎敛了眉头:“我哪有那么胆小,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带我走过那些荒山野岭,天天遇见山匪,导致我遇见山林里的人就本能警惕,这不是很正常吗?”
苏夜痕笑而不言,感受着她情绪里的愉悦,内心却有种说不上的异样感,甚至是恍惚。
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往日人们见到他,要么恐惧,要么憎恨,最好的情况也是敬而远之。
可偏偏她见到他时眼睛会发光,不论何时何地出现何种情况,都是第一时间奔向他,近乎本能地依赖于他。
这种感觉陌生又微妙,却又令他不自觉沦陷其中,叫他觉得,原来这世间,也会有人这样需要他,会因他的存在本身而感到高兴。
两人并肩走着,很快回到了小木屋前,乔黎走到石桌旁把剑放下,然后将野兔也挂了起来,打算晚上烤着吃。
其实刚刚一看见苏夜痕,她就有种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想起自己这身脏兮兮的衣服,还是算了,这才及时刹了车。
所以这会她什么也没想,打算先回屋沐浴更衣,可当她走到门边发现锁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