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陈秉言发现,晚上到点的药还没喝,这么一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
“不用,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回。”他狠狠心拒绝。
陈秉言没听,伸出胳膊拢着他的肩膀往家的方向推,边走边说:“你炸毛找人吵架打架的样子比现在可爱真实多了。走吧,我还有点想二宝,去看看它。”
他用了“还”这样的字眼,是程度或数量的进一步强调,不过施乐连日来迟顿的大脑并没有捕捉到。
施乐不说话,他就一路喋喋不休:“你在和我见外,今晚话好少。”
“没有。”
“那你说说话。”
没喝药,施乐不仅胡思乱想,情绪又开始反复,脱口而出:“你很烦。”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开始后悔。
不料陈秉言却笑起来,“这才对,我们是朋友,不要在我面前装。”
那天晚上,陈秉言非要跟着施乐回家,在客厅和二宝打闹成一片,这在过去也是没发生过的。
施乐好几次想溜回卧室去喝药,人一动就会被陈秉言察觉,拉着他不让走。
于是那句话再次脱口而出:“你好烦,陈秉言!”这回连语气都生动不少。
“我这个年纪本来就烦,不是你说的让我放松点吗?”
他的模样有够无赖,如果录下视频发给昆扬几位高管和见过陈秉言的员工看,他们绝对会惊恐地说:“我们陈总虽然年纪小,但管理手腕强硬,是个冷面罗刹,出场自带威严。这个人不是陈总。”
施乐当然不知道。他转念一想,自己好像确实这么说过。给二宝洗澡的那天,他看到陈秉言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很喜欢那份鲜活劲儿。
陈秉言玩儿到晚上十一点才整理好衣服离开,离开前留下话:“保持联系,明天有时间的话,我还会来找你。”
“为什么?”
“你是我的朋友,我想见你,很难理解吗?”
“不难,但是……”
“走了,明天见。”
总之,那天晚上施乐被陈秉言左打岔右打岔,完全忘记喝药这回事,还因为许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活动,奇迹般地在午夜十二点左右陷入睡眠,一觉至天明。
睡醒后,施乐感到久违的精神饱满。
他去复诊,医生说:“你本来就是初期,及时干预会很快恢复,药物只是辅助,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要放松心情。听你的讲述,你有个很喜欢的朋友来找你,还陪你待了很长时间,这是好事,你可以试着对他敞开心扉,朋友有时候比药物还管用。祝你早日康复。”
这次的“明天见”效力持续了很久。
陈秉言连着一周都来找他吃饭,晚上在他家待到很晚才回。有时候太晚了干脆不回,就在之前那间次卧留宿。
白天,陈秉言偶尔会发过来所谓的数据,要他做成表格,都是看不懂的东西。
那阵飘渺的风开始盘旋在他周围,他那孱弱到快要枯死的翅膀被这阵风托举着,不需要扇动也能飞起来。
大概在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陈秉言非要烤蛋糕,还买了烤箱放在厨房,结果折腾两三个小时,制作出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
施乐吃了一口就吐了。
好像把所有压抑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一般,他漱过口后把陈秉言痛骂一顿。
“你要是再搞这些,就不要再来了!”施乐叉着腰站在地上,二宝惯会看颜色,耷拉着脑袋躲在陈秉言身后。
他怒气冲冲,脸颊因为生气晕开一点红,气色已比之前好了许多。
“我看你挺爱吃蛋糕的,谁知道这么难做,下次肯定……”
“陈秉言——”
陈秉言在嘴边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第42章
陈家别墅,挑高的客厅内,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坐在主位沙发上的陈肖鸿一脸焦躁,他急不可耐:“孟昭,你找的人靠谱不,真能约到昆扬的joe?”
孟昭落座单人位,穿一身浅灰色西装,他刚结束自家公司的会议,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