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一旁的霍宁凑过来。
周彦垂首紧攥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撕裂般的疼痛从骨髓深处翻涌而上,起初如细针攒刺,继而化作灼热熔岩在血管里奔突。
那些暗色的黑纹像是忽然盛开,就在呼吸几近凝滞的刹那,蛰伏的暗色纹路突然如活物暴起 。
墨色藤蔓从脊椎窜出,顺着脖颈缠上脸颊,瞬间织成密不透风的茧房。
他能听见皮肤下传来密集的爆裂声,将周彦完全包裹,忽然又消失。
霍宁眨了眨眼,她刚才好像看到周彦的身上突然多出了无数黑色的线条般的东西,如同触手,张牙舞爪,再仔细看去的时候,周彦又恢复了正常,像是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周彦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右手,手里依旧是那把钥匙,钥匙上面的斑点已经消失,金色的光芒变成了暗红色,像是鲜血。
“怎么变色了?”霍宁看了一眼钥匙,发现了钥匙的变化。
周彦没有回答,将钥匙换了一只手拿,轻轻抬起,拧动。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像是一间卧室。
踏入房间的刹那,压抑感扑面而来。这是个逼仄的空间,仅能容下一张床与几件破旧家具,活像被人随手丢弃的杂物间。
四下漆黑如墨,唯一的光源来自墙面高处那扇铁网封死的方形小窗,几缕苍白日光斜斜切进黑暗,在地面投下一方惨白的光斑,勉强勾勒出墙角发霉的墙皮与散落的碎屑轮廓,更衬得整间屋子逼仄异常。
一张破旧的铁架床紧贴着斑驳的墙面,床边歪斜的木桌上,各色纸张杂乱堆叠,有的被水渍晕染出褐色纹路,有的边角卷翘,似是被反复翻阅。
桌角的陶盆里,一株植物早已失去生机,蔫黄的叶片垂挂如褪色的绸带,干枯的茎秆扭曲着,像极了一双求救的手。
地面与墙面上,黑色的污渍如同某种诡异的图腾肆意蔓延,不知是干涸的水渍还是陈年污垢。
周彦环视一圈,那些黑色的斑点让他知道,这个地方依然是有污染的。
看来,清除钥匙上的污染没啥作用,他依旧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副本。
“啊。”一旁的霍宁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手指指向某处。
“有人。”霍宁道。
周彦立刻走到霍宁身边,看向霍宁指的方向。
是靠墙的小床上,单薄的被子隆起一个弧度,上面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是个小孩,缩在床的角落里,正好被阴影遮住,周彦刚才没看到。
周彦也没想到会遇到人,还是一个小孩,他微微一愣后挤出一个笑容,“嗨,别害怕,我们这就走……”
话音戛然而止,床上的少年抬头,让周彦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那是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那是九山的脸,一张更为年轻的脸。
霍宁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你……”
床上的少年没说话,甚至连任何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周彦深吸一口气,仔细看去又有些细微的不同,少年的眼睛更大一点,瞳仁是淡金色,罕见的竖瞳,虹膜深处浮动着细如游丝的黑色脉络,像被墨汁污染的琥珀。。
不是九山,怎么可能是九山,周彦松了一口气。
“周彦。”霍宁走了过来。
“没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周彦说着又拧动手中的钥匙,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这次钥匙并没有拧动的声音,周彦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阻力。
他没有打开任何的门。
怎么回事?
周彦微微一怔,又试了几次,无一例外,眼前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周彦慌忙的转动方向,在自己周围试了一圈,始终没有打开另一扇门。
霍宁也发现了不对小声的问周彦,“怎么回事?”
周彦摇头,“不知道,我对白金钥匙知道的也太少了,只知道能开门。”
都试了一圈之后,周彦已经放弃,他想了想以前开门与这次开门的不同,好像之前开门的时候,都是在无人的环境下,或者是在没有遇到人的情况下才能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