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福礼,郑重待之。
……
回到院里,见郭皑手里捏着一块玉牌,双目无神的离开,她侧到一边,等他走后,才进院子。
见宋溓于花堂之下吃茶,她走过去道:“您吩咐的,奴婢都说了,郭小姐性格坚硬,此番她的亲外祖都险些没能将她带走,好在还是个肯听劝的人,否则便要叫一个无辜之人折在这里面了。”
宋溓给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同坐品茗,青夏只摇摇头,目光落在外面,示意光天白日,隔墙有眼。
宋溓想说,如今的郭家已经是一盘散沙,到无需她如此谨慎,可一想到她的脾性便也作罢。
遂说道:“保全郭家这一对子女,是怕将来若有冤屈无苦主可诉,你也知道郭家的事情不简单,今日咱们的事了了,就回万青山去吧。”
青夏点点头,想到王家便说:“奴婢刚才去的时候碰到了王家人,问奴婢他们之前收到过的信件是否是少爷所为,好在先前少爷猜想到王家会有此一问,便依您的交代糊弄过去了。”
说罢,不禁面露疑色:“只是有一点奴婢不甚明白,王家在经商之道上颇有名声,此番示好于他们,为何不与之相认呢?”
宋溓放下茶盏,修长的手指叩在杯身,一点一点,悠闲不已。
“不到时机。”
青夏看着他,听他说完后面的话:“我如今是来求学,卷入这一桩事也要有个名头,否则若是传到上面的耳朵里去,少不得要叫御史参我一本,暗中行事本就要多加遮掩。”
青夏明白过来,应了声便去收拾物件儿。
他们也不过只来了两日,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收拾起来很是方便,本来还以为会在这多待些日子,可见爷现在就要走,青夏没问,只当是事已解决,时间无需浪费在此处。
他们来时很是低调,走的时候更是小心,此时天也黑了,青夏看着渐行渐远的郭府,叹了口气。
“何故叹气?”宋溓靠坐车壁,听得她叹,循声问道。
青夏想了会儿,说:“百人百态,千人千面,来郭家之前,听过郭茹颜的话,我也为她真情实感的厌恶过她的继母,可真见了本人,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不忍唏嘘,她不是一个好的继母,却对自己的孩子用心,本以为会是个尖酸刻薄阴险很辣之人,可这一遭只看到了她的慈母柔情,还有郭县令,原先以为他做了不法之事,是个十足的奸臣,可这些日子县令一经病倒,百姓自发的探望和祷告都做不得假,若非他用心治理一方得了民心,又会怎会有民众请命?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分明做了恶事,证据确凿的人,却又是难得的爱护百姓的好官。”
宋溓看着她,说:“善恶与黑白,总无绝对,多的是身不由命,事不由己,做了一辈子恶人的人,做了一次好事,便叫人感怀于心,而做了一辈子善事的人,只做一件恶事,便会臭名昭著,可见无有能衡量绝对的善恶公平。”
青夏喃喃:“恶人行善,感天动地。善人作恶,天理不容。”
宋溓微微一笑:“你最近读过《太上感应篇》?”
青夏汗颜:“闲时读过书,不曾深究,就是听着爷方才的话,想到了这一句。”
“若行善事,自有福报,若行恶事,国有律法,而法理之中,人情人性皆难论道,郭斯若行善,那么他所从的恶便是无奈之举,可以当知,若因无奈便恶事作尽,那国家律法皆不敢容情,否则,会滋生更多恶念。”
青夏垂下眼眸:“所以您才说郭家是已了,而他们的结果…绝非是好。”
宋溓闭上了眼:“犯下死罪,能保住不诛九族便是法外开恩了。”
青夏心头一惊,随后靠在车壁,想着劝说郭茹颜的话,竟是一点也没说错。
她不必亲自磋磨,亲眼看着,郭家也不会有好的下场。
“那您保住郭皑,可会影响您?”她不由得担心。
宋溓睁眼看向她,看着她眼底的惊恐,伸手拉过她的手,亲昵的捏了一下,才说:“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谁?想要保住一个人,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青夏深吸了口气,再无他言。
……
第174章 大少爷可是神龙卫?
他们连夜走的当晚,郭斯清明了一个时辰后断了气。
当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离榻不近的大女儿,哑着声音道:“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你都带走!跟着王家离开,再也不要回旬阳!”
郭茹颜蹙眉,一屋子人皆看着她,她的外祖和大舅母在隔壁等着,此刻也无可畏惧:“我母亲的东西自然是要带走的。”
郭斯死死看着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我对不起你母亲,却从未对不起你,或许忽视,或许冷待,但属于你的一切,都不曾挪用。”
听了此话,柳柔爰别过脸去,深深的沉了口气,一抬眼,对上了自己儿子惊诧的目光。
是了,她的儿子一直以为她这个恶毒的后母待见不得原配所出的大女儿,极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