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青夏尚稚嫩,只能懵懂的听话,府上管婢女的李娘子说过,只要本分做事,到了年岁,若是想出府去,也不是不行,主家心善不会为难,于是,青夏十分懂事,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期望有朝一日能脱身与父兄团聚。
青夏十五岁这年,其兄长刚过府试,日子慢慢好了起来,而同年,她因心事细腻,做事靠谱,被看中去做了府上大少爷的试婚丫头。
大少爷那冷月一般的人物,平日不苟言笑,身边也从不让女人近身,更况且,他本身就有婚约在身,对方更是城阳王宝贵的郡主,这试婚丫头是个苦差事,更更关键的是,青夏不愿啊……
只是卖身为奴,一切又怎能由得她愿不愿,宋家家大势大,她的兄长每一步都是关键,在宋老夫人隐晦的说起她兄长的前途时,青夏茫然了,也认命了。
今日这一遭,她不是家生子,并非自小培养来给主子做试婚丫头的,实则她也不明白,老夫人身边伶俐聪明的丫头不知几多,怎么就选了自己去了。
好在老夫人也没有将她后路堵死,提了一句,要她做好本职,以后会放她离开。
青夏性子温软,尤其在这等门面的家族里做的久了,被规训被教导,深知自己除了就范别无他法。
有句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已然到了不可回头的地步,且大爷似乎不算排斥,那她也不能再打退堂鼓了。
她的一应东西早就叫人收拾妥当,也没给她后悔的机会。
老夫人身边的画桑亲自送了她去目安院,路上也与她安抚几句。
“老夫人说你稳妥果然不错,那几个没办成的事,你完成了一半,也是私下同你说,陈燕几个去的早,却连和大爷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摸着,你如今头一回,叫大爷在屋里留了半个时辰,了不得。”
青夏红透了脸,画桑打趣:“平日就是个闷葫芦,你这样,可要吃亏了,以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身边的人都简单,如今叫你一人出来,独往大爷院里去,以后相处的就是那几个了,伺候主子和伺候主子又不同,不是伺候好了,主子开心了就行,这一旦形成后院,女人扎堆,事情就多了起来。”
这话出自肺腑,青夏感激不尽。
说到此处,画桑也颇多感慨,他们国公府与其他名门望族,除却地位上高上一等,实则这内里,早就“分崩离析”了。
“咱们府上,至今没有一个完整的后院,你来的晚有许多事不知,也没处可学,往后去就懂了,孰知人心隔肚皮,与旁人相处,留些心眼总不会错,青夏啊,可要记得我今日的好意,咱们都是伺候老夫人的,我也希望你能好。”
“我明白的画桑姐,你放心吧,也请老夫人放心,此去目安院只为伺候世子,与旁人,我都会多加小心的。”
“除了小心,还要互帮互助,这也是老夫人期望的,她不希望世子院内乌烟瘴气,你品行如兰,可不能被带的学那争风吃醋一套。”画桑告诫说道。
“是,我明白的。”
第4章 变相的软禁
人刚到目安院,往那后院走去,便见亭台中两三个颜色,花红柳绿映入眼帘,打头的那个看到画桑,对身边两个说了句什么,三人便走了过来。
来者不善,画桑下意识的挡在了青夏面前。
掠英居内,空气冷的像冰窖,清源站在一边摸摸鼻子摸摸耳朵,自从世子看了信件后,便一直是这样了。
宋溓枯坐许久,手指虚捏着那信,面如冷玉,目光隐隐带着点狠戾。
“这信,老夫人可看了?”
清源忙说:“没有,边关来的信,都是给您先过目,不曾传到朝晖堂。”现在这个时候,老夫人怕是都不知道呢。
宋溓“嗯”了声,指尖夹着那信,推到桌边台烛上,那金黄的火舌瞬间舔了上来,烧尽成灰,他眼皮都没动一下,吩咐了句:“往后的家书,也要先送到目安院,此事便当没发生过吧。”
清源连连点头,表示会交代下去。
宋溓摆了摆手,要他下去,只是清源还没来及走,喆友便进了屋,说道:“爷,静居那几位闹起来了。”
宋溓蹙眉,颇有不耐。
“老夫人身边的画桑带了个姑娘来,怕那边要推搡起来了。”
宋溓本就不悦,听了此事,冷笑一声:“果然,院里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清源喆友对视一眼,皆无奈叹气,而清源,目光落在那被烧了的信纸上,或许知道是为何了。
此时,静居外花庭处,确然吵嚷声明。
“陈燕你是疯了吧!老夫人让送来的人,你也敢动手?”说话的人一脸震惊,手紧紧攥住那要动手的女子。
陈燕咬着牙,满脸骄横,不满的看向那垂首站在一旁,身量纤细眉目漠然的女子,尖细的嗓音不忿的说:“狐媚惑主的东西!平日里看着不争不抢,原来一早就有了打算,也不打量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身份就敢来服侍大少爷,我呸!”
画桑拧眉,语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