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他出一次门,他真能记一辈子。
竹听眠看着他,“我以为这个矛盾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李长青眉头微皱,“因为你发现了,以后还会突然和我保持距离。”
所以与其等她再次难受,还不如他先承认。
竹听眠眯了眯眼睛,居然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表情。
她问:“我什么时候不舒服了?“
李长青说:“我没指望能怎么着,也不要你答应什么,我就想说喜欢上你是件特别正常的事情,我藏不住喜欢上你这个过程很科学,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改,我不会做逾矩的事情,你可以相信我。”
“你还骄傲上了?”竹听眠失笑。
“没骄傲,”李长青慢吞吞地说,“你不用琢磨怎么对待我,你可以选择自己开心的方式,我希望你可以这样选择。”
“要我选,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搭理你。”竹听眠立刻说。
李长青怔然地看着她,然后很慢很慢地点头,“可以。”
竹听眠把手臂搭到桌边,身子往前倾,“真的?
李长青坚定地望着她,“真的。”
“为什么喜欢我?”竹听眠换了个话问,“长青啊,听见谁说了什么话么?”
“这哪还用人来告诉,”李长青分析给她听,“你这人,最喜欢自己琢磨事情,比如你老是自己窝在角落定发呆,眉毛皱着,过了会又自己对着空气叹气。”
“你偷窥我。”竹听眠说。
李长青没有否认,但觉得这个词不太美妙,所以试图修正一二。
“是观察。”
“你知道喜欢是很难讲的,好感新奇或者是见色起意,很多东西都会被误会为喜欢,”
竹听眠说,“我问了你,你都讲不出具体的理由。”
李长青突然绽开一个笑,笑里带着没必要的骄傲,像是临考之前押中了题那样。
“你长得好看,说好也好听,性格有趣,而且善良。”
竹听眠咂咂嘴,“这些理由太过大众,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拥有你说的这些优点。”
“对,这些只是造成你众多优点的一部分,”李长青说,“而且走路总是不爱看脚下,时常扭脚,又比较爱面子,会立刻转头看有没有被人瞧见。”
竹听眠缓缓地坐正身子。
“还有啊,大部分时候都不太讲理,而且很会装作听不懂话,需要花很多力气才能劝好,要是生气还会丢我的东西。自己一直说些让人多想的话,甚至还会动手动脚,但是我凑近一些看看你就要被逮着教训,我是百姓,你是州官。”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
“李长青,你在向谁告白来着,”竹听眠指了指自己,“我吗?”
“是的。”李长青认真点头,又摇头,“也不全是,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我的心思而多想。”
很难不多想。
“居然敢面刺寡人,”竹听眠指了指门,“出去。”
李长青又扯了扯衣服,走到门边急急刹车,一摆身手臂甩门上,砸出哐当一声响。
他也顾不上疼,“你以后还理我吗?”
竹听眠气笑了,“不理,滚!”
“怎么了怎么了?”贺念听见二楼砸了东西,着急忙慌地跑上楼,看见李长青又接住一只飞出来的勺,然后听见竹听眠让他关门滚蛋。
“你怎么天天被人轰出来啊?”
李长青关上门后很轻地笑了一声,回答贺念:“我不知道呀。”
他一路乐着,出院子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齐群说:“中邪了。”
杠子立刻点头,“哥你说得对。”
李长青也没有回家去,今天是孟春恩他们离开小镇的日子,昨晚他已经知道甘助理没空过来,会有别的车来接,开车的是没来过的司机。
镇子里道路东岔西歪的,一个没转对就会像上回开业时那辆豪车一样尴尬。
所以李长青去镇口等车,然后带着司机走宽敞的路。
名正言顺地再次回到民宿。
“之前都错看了他,”竹听眠在堂屋里揣着手对身边的孟春恩说,“这哪里是老实,简直老奸巨猾。”
“眠眠,”孟春恩转头问,“你有点恼羞成怒?”
“不可能。”竹听眠立刻否认。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视线始终追随那个热情安排的人身上。
李长青把东西搬进搬出,发现储物空间还有些空闲,就把一早准备好的本地特产装进去,连司机师傅都被安排了一份。
很会打点人情的样子。
“搞得像他才是老板。”竹听眠说。
“那贺念要多省心。”孟春恩说完,两个人没忍住一同看向正在前台紧着眉毛算账的贺念,又双双笑起来。
迟文想上楼去和任老先生道别,却发现人不在屋里,只好请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