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干脆小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竹听眠笑吟吟地说:“很生气。”
话才说完,辛光忽而快速地把一颗糖放到她面前。
竹听眠的表情立刻变得慈善且友爱。
她认真地同辛光道谢,又抬起左手挡住嘴巴。
“我真想把黄二妹的头切下来卤了喂狗。”
一段拥有完整起承转合的情绪发泄。
李长青也学她捂着嘴,“别吧,狗不爱吃。”
竹听眠被逗笑,心情松快了些,又问:“干嘛去了那么晚才来?”
“路上遇见齐群了。”李长青回答。
“打架了?”
“没有。”
话虽如此,但竹听眠瞧着李长青面上挂着一种略有愧疚的表情,再联系齐群一直没有出现这件事情。
“你干嘛了?”她问。
李长青脸上的无奈随之加深几分,倾诉:“我做了很缺德的事儿。”
竹听眠笑起来,“你还能干缺德的事儿?”
李长青小声说:“昨天二丫出嫁么,齐群大闹一场,借酒消愁去了,喝得不醒人事,家门都进不去。”
前因有了,可李长青不愿再说后果,反复讲就是件很缺德的事儿。
一直到吃完这顿饭,他都没说自己到底趁着人齐群酒醉干了什么。
贺念喝了不少,走路已经开始打摆子,李长青把人扶回去,反正也要送竹听眠。
一行人拐进巷口,齐群果然寻仇而来,咬牙切齿地堵在民宿门前。
竹听眠打眼瞧见某个亮堂的东西,她人都看呆了。
最后极其佩服地对李长青说:“你是真的缺德。”
第23章 莽莽
齐群秃了, 也变亮了。
记月巷入驻了三家民宿,道路设施落实到位,至少不缺路灯照明, 视野并不灰暗。
即便如此, 齐群那颗亮堂的脑袋依然足够显眼。
是真的明亮,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齐群头顶已经看不到头发存在的痕迹, 所以能够完美地挂住荧光涂料, 不止头顶, 脸部也没能幸存,眉毛倒是还留着, 只是发光。
从他脑门到下巴都泛着青黄色的微光, 倒显得眼睛和嘴巴像是捏泥人的时候没来得及嵌入填充物的凹洞。
要不是他发出了齐群的声音,真的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穿破次元,从某部劣质科幻电影里逃出来的配角。
“李长青, 我要你死!”齐群恨声威胁,听起来行动力很强, 配合着他手里的斧子, 看得出杀人意向充沛。
“你别在这闹, 一会跟我回家,我跟你说。”李长青说。
齐群哪里肯, “你当我傻呢,要不是在她竹听眠这,你会搭理我?”
“你知道我会。”李长青扯了扯逐渐下滑的贺念
齐群恐怕气了许久,二丫出嫁时没敢顶着光头出面, 本已经难以接受,结果入夜之后悲伤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发光。
难为他忍了这一天一夜,虽然没脸去张婶家喜宴上闹腾, 但也算得出来民宿果然能堵到李长青。
杠子陪着他,表情也是出奇是的愤怒,甚至带着点难以读懂的哀伤,以至于她都没用自己喜欢的混混口音,“李长青!你让我群哥之后咋活!”
如果忽略他们的愤怒,两人一明一暗地站在那,很容易让人想起两位东方传奇里的角色。
但这份怒火无法忽视,而且如果处理不好,事态加剧是肯定的事情。
竹听眠又是掐自己,又是咬嘴巴里的肉,才勉强把笑意收回去。
“我的员工喝醉了,可以先让他进去吗?”她出声询问。
齐群充耳不闻,只管瞪着李长青,眼里瞧不见任何人。
竹听眠只好和杠子对话:“你们,进去说吧,这个时间还是会有人路过的。”
要知道,就秋芒镇情报网这个情况,要是晓得镇上出现了个发光人,那得传成什么新时代鬼故事?
竹听眠说明厉害,杠子思考片刻,没有得出结果,又偏头询问齐群。
贺念被李长青架在肩上,始终不能躺下让他难受不已,晕晕乎乎地撕开眼皮,瞧见一张发光的脸。
他倒是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喃喃:“老子真是喝醉了。”
又很有兴趣地问:“兄弟!你怎么在发光啊?!”
齐群一下子僵住。
已经到了旅游旺季,镇上游客不少,欣赏夜景的人当然也不少,几声说笑越来越近,像是佐证竹听眠的话。
齐群当真怕人瞧见,火速扯好口罩和帽子,低声使唤竹听眠:“把门打开。”
“把斧子顺在门口,”竹听眠说,“我里头住着客人。”
“你算老几,教我做事?”齐群用力地捏了捏木把手。
“咔嚓——”
竹听眠展示照片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