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地出现,吓了她一跳,她本能地把怀里的东西一遮。
遮完觉得多余,她又把手摊开了。薛天守这才看清,是一个毛绒玩具。
他想起来了,她一向对这些东西。
她见他盯着她手里的玩偶不说话,解释道:“是今天逛街时买的。”
“嗯。”他去换了衣服出来,“怎么就买了一个,我记得你原先有一大堆。”
段焉:“那是年轻时的喜好了。”
薛天守看她一眼,明明是不大的一个小丫头,说出的话竟带了点沧桑。
他没限制她回来的时间,但听跟着她的人汇报,她很早就回来了。
还有地下室,告诉过她那里对她完全开放,她可以下去做任何事,但她一次都没有下去过。
薛天守眉头微怵,她好像失去了之前的好奇心与旺盛的求知欲。就如同她现在的懒洋洋,一副对生活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薛天守不忍苛责,毕竟是他不察,才让她被折磨至此。
她的睡眠依然不好,总是会半夜惊醒,这让薛天守颇为头疼,请了医师来看,也是心病难医。
薛天守看了一眼她抱着的玩偶,若有所思。
段焉看到后,问:“怎么了?盯着我看干什么?”
薛天守的思绪被她打断,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知道她路过了宇宙涡旋,他不确定她是否还有跳下去的想法。
虽他觉得她不会,她若那么不惜命,就不会求他带她出重刑监区了。
她至少是想要活下去,不想死的。而那个
宇宙涡旋,但凡跳下去有一线生机,也不会自打有跳入记录开始,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她不仅聪明,做事一向深思熟虑,他相信她不会去做傻事的。
但,薛天守还是对她说道:“看到宇宙涡旋了吗?”
段焉心跳加快,面上一点不露,只凉凉地吐槽道:“看到了,还加了围栏,快成景点了。”
薛天守笑了一下:“可不就是景点,半个月前,有位皇族的不务正业的纨绔,不知道怎么想的,弄了几头羊来,给全部扔到了里面去。他还提前准备了一小截截网,虽离把整个涡旋盖上差得远,但还是让他捞回来一只。”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这是第一次,人们见到从那里回来的生命体。那羊全身的绒毛都没了,所有骨骼都断了,死状极惨。想来,以前那些走投无路的,逃避法律制裁的,也逃不过那只羊的结果。”
段焉知道薛天守不会编这种一打听就知真假的故事,此事只能是真,她的心有些沉。
难道,那里真的没有生机,是个死亡之地吗?
段焉没有动摇,一是因为宇宙涡旋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二是她早就想过了,就算死在那里也好过现在,任薛天守摆弄她的人生。
她说:“你说这个是怕我会去跳吗?怎么可能,末等族成为了历史,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时代,我怎么舍得死呢。”
薛天守:“我只是怕你不知道,给你提个醒。”
薛天守过来,把她手中的玩偶拿开,他要做什么,她明白。
她的瘀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所谓的疼惜也忍到了极限,段焉知道今晚这一遭她是逃不掉的。
她全程闭着眼,回想在禁闭室里的日子,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更令她痛苦些。
她暗暗下定决心,她要尽早地获得出去的自由,早早奔向她绝望下,唯一能指望的地方。
几天后,段焉正在白日里补觉,薛天守兴冲冲地进来,哄着她换衣服,要带她出去一趟。
他带她来到一处民宅,段焉没来过这里,她很疑惑薛天守要干什么。
她看到一名老者带着一个小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待离得近了,段焉的眼睛亮了一下,小女孩手里拿着的是她的加加。
薛天守查了扔掉这个玩偶的那个雨天的具体日期,然后再查当日监控,让工作人员一帧一帧地过目,终于看到在雨过天晴后,有个小女孩,捡起了已干涸水坑里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