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或许已经有人猜出了她的身份,但没有人提沈家或者祝家,当面也没露出任何的轻视,背地里祝吟鸾也不曾听到一句议论。
在施家住的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她为数不多的舒坦闲时了。
她自幼多思敏感,施家三个姑娘都是爽朗的性子,两位兄长也大气,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庶女出身再嫁四年被休弃,对她竟没有丝毫偏见,还说英雄不问出处,夸她好。
甚至拐弯抹角宽慰她,怕她自卑怯懦,嫁入沈家受委屈,会跟她提前开小灶,说沈家都有些什么人,那些人性子如何,癖好怎样。
先前跟在庞氏身边,也听方种月提过沈家都有哪些人,今儿在施家,却是了解得更全面了些。
施从微从旁边走进来,见她看着铜镜发愣,安慰她,“鸾儿妹妹,你不要怕,湛表哥喜爱你,沈家的舅母叔婶们都不会多为难的。”
怕她饿,将装满果食糕点的荷包递给她,让她吃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弄脏了口脂。
“外头来了好多宾客,哥哥们约了人拦门,今儿必然要给沈世子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道你不好娶,日后才不会亏待你!”
祝吟鸾感受着在祝家时从未有过兄长姊妹情谊,听着施从微跟她说着外面的事情,鼻尖泛起酸意。
施从微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见她眼圈微红,又是哄,又是逗,
“鸾儿妹妹,你怎么哭了,莫不是心疼湛表兄被哥哥们为难?”
第37章 第37章洞房花烛夜。
知道祝吟鸾面皮子薄。
施从微故意叹出一口气,“哎呀母亲说得对,果然是女大不留啊!”
“你还没有嫁过去呢,竟然就开始心疼湛表兄了。”说罢,她还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
祝吟鸾虽然知道施从微是装哭,但还是不免紧张起来,因为施家的人都对她很好,她不希望任何施家的人露出愁云。
连忙解释,“我不是我只是舍不得姐姐们”
“只舍不得姐姐,那兄长和母亲,父亲呢,你舍得吗?”施从微还在逗弄她。
“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见到红衣姑娘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点头,好像只小猫咪,漂亮又可爱。
施从微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鸾儿妹妹,我逗你寻乐呢,瞧把你吓的,怎么胆子还是这样小,真担心你被沈家的人,被湛表兄给欺负了。”
前头一句话都还正经,可后面这句话就
都是嫁过人的姑娘,即便是施从微不挤眉弄眼,祝吟鸾也清楚施从微在暗示些什么。
纵然她和沈景湛是假的,并不圆房,这一切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可说到那些事情,她的神色仍然浮现上不自然,“从微姐姐你你不要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鸾儿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祝吟鸾撇开眼,她一动,整个凤冠的冠尾也跟着颤动。
偏生她的脸红,没有上脂粉的耳尖也快要被染透了。
看起来无比娇怯,可怜又软糯。
施从微想要捏捏她的脸蛋,可又怕弄脏了她的脂粉,到底没有接着逗她了,只跟她说一些姑娘家的私房话,叫她别紧张。
却说前头这边,施家门庭若市。
比前几次嫁女儿都还要热闹,谁让今日是沈世子娶亲。
即便是热闹,一切到底井井有序,没有过分的喧哗,亦或者场面乱得不可控制。
祝沉檀今日也是起了一个赶早,让小丫鬟给她收拾,换上她箱笼里最贵的华服,簪上了最好的头面,还特意收整了妆发,试了好几种口脂颜色。
她自认已经打扮得艳丽无双,便是家中的小厮都忍不住偷偷看她。
可出了府门,见到了来接她的卫如琢,祝沉檀发现他不仅无动于衷,就好似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今日的光彩夺目,不仅没有多看她,也没有夸她一句半句。
原以为卫如琢也是紧张的,可没有想到,卫如琢哪里是紧张,分明就是不在意,因为马车走了大半,眼看着就要到京南那边去了,可他依然沉思,也不知究竟游神什么。
祝沉檀很不满意,叫了他的名字。
他才回神问她怎么了?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吧?”祝沉檀没有好气,别过脸,娇哼一声。
卫如琢被摆了脸子,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到她今日略显隆重的妆束。
他抛开思绪,笑着拉过祝沉檀的手,夸她生得美。
可触及祝沉檀的手腕之时,却莫名想到休弃祝吟鸾的那一日,他追到内院当中去,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却被她给甩了脸子,他恼得攥住她的手,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时她的手,柔软纤细,好像一折就断,让人根本不敢用力。
她的眼尾红红,跟眼下的祝沉檀相比,并不一样,前者是脂粉染就,后者是哭红的。
这些时日,他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