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沉默。
彤娘爆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尖叫,刺得贾想耳膜阵痛。
贾想低声呢喃:“狸猫换太子?”
显而易见,这就是换子的狗血八点档剧情。
婴儿破雨的啼哭声仿佛还萦绕在身侧,贾想眼前浮现起寨民们如痴如狂的神情——雨水泼打在他们的脸上,蓑衣浸染浓郁雾色,化开了女人痛苦的呻吟,笼了一场贻害百年的局。
彤娘真正的孩子,究竟怎么了?
贾想望向卜罗。
或者是,简繁。
察觉到探究的目光,简繁只是讪然一笑:“看下去吧。”
石像倒塌后,宓娥娘娘背后倾泻而下的白骨堆,攀附在白骨上长出的朵朵太岁。
金蚊子的啼哭声与婴儿来到世界发出的第一声重合,宓娥娘娘手中托举的金蟾蜍舌尖细长。
蟾蜍食虫,宓娥食子。
熟料,简繁似乎看穿他的所思所想,道:“宓娥不食子。”
贾想回过神,问:“此言何由?”
简繁只是重复:“宓娥娘娘不食子。”
贾想还想问,屋内忽然“啪嗒”一声。
幽蓝灵力冲天而起,彤娘手持利剑,直指同胞姊妹。
她的哭声被怒气掩盖:“我按照族规返乡产子,不是让我女儿为你儿子做祭品的!”
“我早便劝过你离开赖疙!你的孩子被选为宓娥的祭品,不也有你的不作为在内!”
另一名女子低声怒道:“你以为我不想像你一样一走了之吗?”
“那你也不应该把我女儿送给那邪乎的癞/□□娘娘!还让我养你儿子!”
秋莲流转,挥剑决浮云。
这一股灵力实在强势,蓬勃四荡,饶是身处局外的贾想,也被这力道狠狠震慑开了三步。
吊脚楼依次亮灯而起,不少寨民打开窗户,朝着彤娘的屋子张望。
不合时宜的,贾想脑海里闪现过路上萧敖的科普。
“前任仞州州主简右的夫人赖彤一剑霜寒十四州,至今仍被赞颂,”萧敖赞叹,又不免惋惜,“可惜天妒英才,简州主爱妻心切,寻入南海,归来后却闭关不见客,郁郁而终。”
贾想在脑海中疯狂敲打着系统:【系统,你出来!这段内容在原著里没有呀?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原著自行补充剧情,系统也无能为力。】系统敷衍地答道。
剑影挽花,窗口大破,与彤娘长相相似的女子旋身飞出。
有人在楼上忧心喊道:“族长!”
贾想还想顺着一看究竟,熟料月色下的所有再次被定格,停滞在空中的族长衣带凌乱,彤娘手持长剑一脚跨在窗棂上,秀美的五官扭曲,不少寨民探出脑袋,瞧着姐妹争执。
全被碾碎成点点灰烬。
灰烬散去,又凝聚成一副新的场景。
一座女神像站在神台之上,她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托举着金蟾蜍,长发与山壁交织,双眸高抬,似是透过蟾蜍窥运势,以此保佑赖疙的繁荣昌盛。
她的五官显然与百年后在神龛上的宓娥娘娘不一,但标志性的代表物又无不昭示着这座神像就是宓娥娘娘。
神像前跪着两个女人,正是彤娘与族长。
她们身前站着一名老人,他很老了,皱纹遮盖了眼,披着由蟾蜍图腾织就的流苏长袍,身背宓娥娘娘,似要与石壁泛然一体。
此人正是与简繁一起出现的老者,可惜被隗嘉一刀刺穿,不知是否还活着。
简繁似乎看出了贾想所想,毫无温情地讥讽道:“死了,山洞被堵住的时候就断气了——呵,也是活该。”
彤娘与族长二人被束缚着,低头不语,与陈乐行被金蚊子魇住的状态相似。
他看向姐妹身后义愤填膺的寨民,那些脸曾在雨中受尽鞭挞,却在听见啼哭时涌上扭曲的狂喜之色,诡极恶极。
贾想隐约觉得,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雕像前的老者口中念念有词,怒目扫视着姐妹二人。
在老者意味不明的怒斥声中,贾想隐约听见洞穴外传来熟悉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