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变成了当年的“三爷”。
柳安木从外衫下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前衫坠着两只铜板的红流苏被他撩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配合着一身衬衫长裤,更显得他身形修长。
他盯着垂落在指缝中的红流苏看了一会,忽然转过身,看向那个刚从迈凯伦上下来的男人。
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他故意朝着柏止伸出一只手:“好看吗?”
几步远,柏止近乎透明的眸子静静盯着他,半晌,突然露出一个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微笑来。从四周而来的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些无法被肉眼看见的枝条缓缓缠绕上青年的小腿,又攀附着宽松的裤腿,轻巧地探入长衫的后摆。
有些粗粝的枝条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一点点描摹着青年的腰身、胸膛。
枝条贴着他的皮肤缓缓摩挲,在那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条又一条刺眼的红痕。这些枝条并没有刻意压制力道,如果穿在柳安木身上的是一件便宜地摊货,恐怕现在早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柳安木对视着柏止深不见底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原本平稳的呼吸微微加重了一些。他们都对彼此太过熟悉,以至于只是简单的摩挲,就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的流过血管,而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情、亲热的错觉,更让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转向了某个不应该的方向……
直到柳大皱着眉头看过来,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枝条好像才突然抽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安木伸手抓住肩膀上的外衫,藏起那些隐秘的意动。随即,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走吧。”
第131章
柳大的别墅是非常传统的四进中式庭院, 穿过倒座房,便进到了庭院。
冰冷的石台阶上跪着一个哆嗦的男人,他看上去年纪不大, 但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唐装,鼻梁上的眼镜掉了半边镜片,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人的右脸微微有些肿胀, 只是因为皮肤蜡黄而不是很明显。
听见从倒座房传来的动静,跪在地上的男人打了个哆嗦, 鼻梁上的眼镜滑下了几厘米,他却不敢伸手去扶,只是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朝倒座房的方向看去。
只见几道人影顺着倒座房的台阶走下来, 其中一人肩膀上的外衫随着他的步伐向后微微荡起, 流苏下的铜铃铛发出叮当响声。
跪在地上的男人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却认出了披在那人肩膀上的外衫, 按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那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红色流苏垂到跟他视线平行的高度,从他的视角,甚至能看见那人衬衫领口中露出的锁骨。
柳安木弯身看着面前狼狈的男人,嘴角微微带着一点笑意:“王六?”
男人按在膝盖上的手指好像痉挛了一下,他哆嗦着抬起头,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爷……”
柳安木视线慢悠悠下移,停在男人缺少半边袖子的左臂。布满细小伤口的皮肤纹着一条青龙, 龙身引颈昂首,首尾相接,整条龙身通体青绿,浓墨重彩地刻画了龙头威武霸气的模样。
“怕成这样不太像你啊。”他重新站直身体,打量着跪在他面前的王六, 突然笑了一下:“你这花臂是纹着壮胆的吗?”
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王六的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打湿。他哆嗦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舌头给捋顺,只是僵硬着舌头,机械地重复着喊着“三爷”,好像柳安木是什么会吃人的鬼魅精怪。
似乎是看厌了王六的孬样,柳大轻轻击了两下掌,旁边立刻有人将一个木雕托盘送上,托盘上的东西盖着红布。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王六:“半年前我接到一封密信,说你与丁巳一脉的柳庑来往甚密,于是我令人顺着这条线一路追查,这才发现你背后还真不简单。一年前你借刀杀人逼走了老余,又打着本家盘口的名头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当然,这期间你行事一直很谨慎,以至于连我都没找到你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