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也感到烟尘滚滚,但肾上腺素上涌,屏息凝神没有咳嗽,手指还紧紧攥住这块帆布,耳聪目明。
听着外面的人在惊呼,又有好几个人跑过来,想帮着掀起那块又大又重又脏的布。
感到外面有人施救,秦风松了手。才感到左肩和上臂刚被落下的东西重重砸过,隐隐作痛。检查了一下活动度,还行,没伤到什么。
布一被掀开,这两名灰头灰脸的医护,赶紧检查被护在三人身下的大爷的生命体征。
只能说这一下子,没让患者继续恶化。
十几步外,张静一边顾着手头这个颈椎损伤患者,一边对着新任丈夫叫道:“小杨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我明天就改嫁呜呜呜……”又半哭半笑,“霸总果然是龙傲天,要不是霸总护着你……”
刚才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他们四人不远处的那个架子,轰然倒塌。什么破烂豆腐渣工程,倒了一个又倒一个!
幸运的是,倒向四人所在的另一侧,且现在也没什么人。
不幸的是,架子上,装满木炭的火盆由于惯性,往相反方向、即他们四人的方向掉落。
满盆炭火!倾盆而下!
秦风一边又晃晃左肩,一边回想起刚才那一瞬,头顶上橙光猛的一晃。
原来跪坐在患者身旁的他,也不知哪来的敏捷和力量——毕竟他从来不自诩为武力担当——竟一手抄起旁边一张刚才铺在地上给人们坐的厚重帆布,就势一扬开,把患者、患者身边的护士、与身后的小杨,连同自己一起遮住。
这什么龙傲天的运道当头!
掀开那块布、检查患者没因此恶化后,秦风才后怕得要死:
环顾旁边、架子倒向另一侧,而火盆滚落在不远,还有些暗红木炭,刚被村民们用水泼熄、现在在暗光下,冒着丝丝白烟。
左肩被这些粗大木炭砸了一下,但可能接触的时间短,且有厚布阻隔,没感到烫伤。
要给它们直接砸头上,多少条命都不够,还说要和爱人生生世世?
“秦风,你没事吧?”林医生两次见他旋转了左肩关节。
“没什么事。”他再次试了试活动度,也是回答林师兄的询问。这让他一下子不敢太冒险,反问:“ct车呢?还没开上来吗?”
骨钻和一次性钻头就在手边的急救包里,他凭经验知道患者需尽快减颅压,但他想要ct车,除了留治疗记录,还因心里一瞬间的软弱,想有个稳定的壳子、以及隐蔽和洁净的手术地点。
不知人群里的谁回答道:“那台大车上不来,调了半天,好几台小车找不到车主。”
这时林医生也为刚才那位患者缝合完伤口、嘱内科护士打破伤风针。让小戴几人看好,他也来到这患者身边,尽量不扬起粉尘。
再查gcs掉到5,不说秦风,连林医生也知道必须马上做引流不可。
但两位外科医生一对视,都知道现在这环境这人,都不适合做。泥地、粉炭尘、亮度不足、人员流动、群众心理压力……
林医生看了看时间:“刚才呼叫的直升机,起码还有50分钟才能到。”
脑疝黄金一小时,每一分钟的延迟都让预后差一分。
李叔与ct技师抬来了车载ct上的担架,但抬下去到村口,起码要十分钟,还难免晃动。
“直接做吧。指挥群众后撤。”秦风下定决心。
听他说叫群众后撤,被姚医生换到一旁、现在为他们举着应急灯的小杨,已扬起巨大嗓门:“医生要开脑子救人,赶紧有多远离多远!”
他这一喊,谁想走开啊?村民们只见过杀猪,现在现场开脑子,谁不想看看?
秦风低喝:“闭嘴!”
“退十步!退十步!”有经验的林医生大喊,“这大爷有危险!求求各位乡亲,别跑!别跺脚!有尘埃!安静!救人一命,给自己积功德!”
听他这么一叫,乡里的人员也知道了,用手里的喇叭叫着:“安静!救人积功德!”
那边,小戴领着两位护士和唐老师,照顾别的患者。
小杨、李叔与ct老师,一人拿着个应急灯,分散在四名医护身后几步站稳、高高举起。
“先抬到担架上。”
四人跪在患者身边:林医生头位抬头颈、秦风在患者右边负责肩腰、姚医生左边负责胸和臀、外科护士抬膝和腿。
“三二一”,患者被放置到垫子上时,几人却听见秦风轻声“啊”了一声。
“怎么了?”见他眉头紧皱、咬紧牙关,林医生马上问。
秦风又吸了口冷气:“……刚才左肩和上臂被东西砸到,现在这下子一用力就疼。你先把患者的头摆好。护士,调整头高脚低。”
他一边说着,边再次轻抬起自己的左臂。
“我看看,这儿疼吗?”林医生与护士一前一后配合调整完,随即右手搭上秦风左肩,快速且小心触诊,暂未发现骨折移位。
“没事,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