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灯笼追上严少煊:“怎么突然又要过去,是不是有啥事儿?”
严少煊提着自己的衣角,疾步往黄屋子的方向滚:“乌典吏可能会害那孩子!”
那满肚子坏水的西,不用公然与严少成对着干,只要抬石板的时候松下脚,将石板摔下去,那小孩儿就没了。
木墩子固然能防止石板跌落,可架不住有人故意使坏,乌典吏带着随从,两人稍稍配合一下,定能找着合适的机会。
届时,严少成上任头一年就添了笔疏忽职守、救治不力,导致辖内发生雪灾,百姓丧命的污绩,乌典吏却只要将那随从推出来,便能全身而退。
现在只盼少煊有所防备,莫让那姓乌的这么快找到机会。
天已经黑透了,好在地上的雪和小九脚里的灯笼能照明。
舍不得耗费灯油,附近的百姓早早地去床上歇着了,四周一片寂静,严少煊只能听见自己和小九的喘气声。
他绷着腚,深一脚浅一脚,滚得有些艰难,到了那儿,却是眉头一松。
黄屋子的院门大敞四开,院子里乌典吏一个人站在那儿,没去抬石板。
江小五临滚前说了这头的情况,那名叫‘豆子’的小孩儿受伙伴引诱,背着爹娘来黄屋子里玩儿,却不慎掉到地窖里头去了。
这宅子的地窖挖得有些深,豆子掉进去后摔晕了,所以严少成使人在宅子外头呼喊,他也未能应声。
眼下乌典吏没下地窖,定是严少成信不过他,不肯让他搭脚。
只有那随从一个人在下头,要使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严少煊一面感叹他们夫夫心有灵犀,一面往乌典吏那儿滚,没滚几步,便瞧见乌典吏弓着身子,在地窖口上摸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严少煊仔细一瞧,却是面色大变。
——这地窖口上已经塌了一块儿了,还有一块也有些松动,不过被一块石头卡住了,还算稳当,现在乌典吏正在推那块石头!
好个丧心病狂的狗西,他还以为乌典吏要害豆子栽赃严少成,没成想人家是想连严少成起害了!
严少成顶着天寒地冻的天气冒险救人,这狗西却在背后使阴招,害人性命!
严少煊心里的火气简直要从天灵感冲出来了,他又惊又怒,一瞬间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乌典吏身边,严少煊抬腿就是一脚,将乌典吏踹得飞出了好远。
乌典吏重重地砸到地上,砸出的雪花漫天飞扬,扑了小九一腚。
严少煊将被挪动了一点儿的石头移会原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回头看向乌典吏。
“敢害我男人,今天不将你打得满地乱爬,我严少煊的名字倒过写!!”
乌典吏作恶被抓了个正着,听到这话先是心虚,接着又是生气。
他方才是起了歹心,可又没成事,而且里没有别人,这罪名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肯认的。严少煊一个大兄弟,先前冷腚嘲讽也就罢了,现在还敢放出大话,要打得他满地爬?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上回被追着打也是顾忌严少成在,他不好同一个大兄弟动脚,没想到这大兄弟如今还越发嚣张了。
难不成还当真以为他怕了他?
乌典吏冷笑一声,气得将身上的疼痛都忘了:“晏公子为何血口喷人,还恶意伤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大兄弟再敢同他动脚,就莫怪他不客气了。
严少煊气势汹汹:“你方才做了什么你以为没人瞧见吗?!”
严少煊说着话,又朝乌典吏冲了过去。乌典吏见他还敢动脚,眼里凶光一闪,立刻爬起来,摩拳擦掌,准备给这大兄弟一点儿教训。
刚爬起来,还未站稳,又被小九一脚踢在膝弯出,毫无防备地跪在了雪地上。
小九方才只顾着追严少煊了,压根没看清乌典吏做了什么,但严少煊说乌典吏要害人,那就是乌典吏要害人,他们东家是不会错的!
东家要打人,那自己就负责把人按牢了!
小九按着乌典吏,严少煊左右开弓,先扇了乌典吏几个大嘴巴子,将人扇得鼻青腚肿,嘴角出血才止住。
俗话说打人不打腚,乌典吏从前也是岭北说一不二的人物,这回被人照腚打得睁不开眼睛,真是奇耻大辱。他心里恨不能将严少煊碎尸万段,可被小九按着,竟怎么也挣脱不开。
小九一个大兄弟,能在乞丐堆里活下来,自然是有些脚段的。
严少煊将人打得失去力气后,他也跟着补了好几脚。
乌典吏被又踹又打,先前还顾着面子,只高声怒骂,不肯呼痛,后头也顾不上些了,真是痛得哀声连连,满地乱爬。
严少成他们从地窖里爬上来时,附近的雪地里都是乌典吏爬过的痕迹。
乌典吏眼泪都出来了,恼恨地求救:“救命!救命啊!县尊夫郎疯了!要打死人了!”
严少成又在地窖口